宁缺把她抱进怀里，问道：“怎
？”
桑桑说道：“
做
个噩梦。”
宁缺怔住，强行挤出笑容，问道：“这倒是新鲜，梦见什？”
昊天不会做梦，只有凡人才会做梦。
开始做梦，说明她开始变成真正
凡人，无论是夫子留在她体内红尘意，还是佛祖在她体内种下贪嗔痴三毒，都在变得越来越强。
弦上无箭，只是虚发，然而下刻，如须弥山佛胸口上，出现道极深裂口，裂口里不停淌出金色液体，形状像极道弓。
宁缺以弦杀佛。
终于到城门，他身周依然到处都是佛，那些佛流很多血，血变成无数光，把朝阳城简陋城门照耀清清楚楚。
万道佛光里，桑桑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佛祖手段是众生意，众佛以佛光杀天，这些佛光便是她最害怕东西。
宁缺清楚地感知到她痛苦，他心头微颤，甚至也开始痛起来，但他没有理会，也没有安慰她，继续向着城门外原野冲去。
论拦在身前是旧识还是新知，是亲人还是朋友，都被他刀砍死，因为他知道，那些都是死人。
这些佛也都是死人，既然已经死，再杀遍又算得什？
当然，佛终究是佛，各有其法其器，宁缺现在虽然已经变得很强大，而且还有身后桑桑相助，想要杀死他们，依然很是辛苦。
把所有佛都杀死……他从来都没有想过。
刀把笑颜佛脖子砍断，看着落在地上，依然满脸笑容佛首，宁缺觉得有些累，便在此时，道佛威自天而降，从右后方袭向他后背——那是块金光灿烂金砖，被如须弥山佛自远处扔来！
“梦见很
左手执铁弓，右手拉弦，嗡嗡嗡嗡，仿佛琴弦断，又似乎有人在弹棉花，城门四周佛身上出现无数裂痕，然后死去。
佛光从那些裂缝里渗出，弥漫在原野间，变得越来越浓郁，桑桑眉头皱越来越紧，喷出来鲜血越来越多。
……
……
桑桑惊醒，看着漆黑洞底，沉默不语，眼神有些黯淡，不知道在想些什。
宁缺如果不动，这块蕴着无穷佛威金砖，便会落在桑桑身上，只能匆忙侧身避开，让那块金砖砸中自己右臂上方。
啪声闷响！
宁缺觉得自己灵魂仿佛要被这块金砖从身体里拍出来，喷出口污血，桑桑受到波及，亦是口血喷出，打湿他衣领。
如果是佛道两宗修行者，被如须弥山佛金砖砸中，只怕臂骨早已粉碎，幸亏他现在浩然气大成，身躯坚若金刚，只觉得疼痛。
锃声，他把铁刀收回鞘中，自肩上解下铁弓，把弓弦拉至满月，射向着远处那座身高近三丈如须弥山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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