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些复杂心情,今夜他替桑桑洗脚洗很长时间,直到铜盆里温水变得冰冷,他依然还在不停地洗着。
水有些寒冷,桑桑脚也有些寒冷,他用手不停地搓揉,也没能让水和肌肤温度升高,于是他双手也变得寒冷起来。
但宁缺不觉得难受,因为心情改变,他今夜觉得桑桑双脚很香,很软,手搓着很舒服,他甚至很想直这样洗下去。
所谓爱不释手,便是如此。
宁缺动作变得越来越慢,越来越细腻
桑桑转身向神殿里走去。
宁缺看着她背影喊道:“十万两白银月光打赌,你就是桑桑!”
片刻后,神殿里响起桑桑冷漠声音:“去打洗脚水。”
……
……
说话。
夜云渐分,然后变得稀薄,那轮明月变得越来越亮,洒落群山田野月光也越来越充裕,整个人间都被镀上层银晕。
尤其是西陵神殿周遭莽莽群山,在月光照耀下更是美丽至极,被山林地势分割成各种形状积雪,仿佛变成某样宁缺和桑桑最喜欢事物,既然是他们最喜欢,那自然也是他们眼中最美丽。
宁缺把竹扫帚搁到墙角,走到栏畔望向月色下群山,说道:“今晚月光亮像十万两白银,真美。”(注)
桑桑走到他身旁,说道:“是啊。”
光明神殿里日子很家常,很寻常,在宁缺看来,桑桑必然会被自己手段所削弱,却没有想到这对他来说也是种折磨。
他想让她回到自己身边,而不是孤独于这个世界之外,却始终看不到丝希望,她没有任何改变,仿佛切都是徒劳,他已经快要撑不住,直到今夜风消雪散,他终于把扫净露台,月色洒遍人间,他听到桑桑那句话。
昊天不会对人间任何事情发表感慨,因为她不在意人间,她今夜会对月唏嘘,也与夫子无关,而是因为他说今夜月光亮像十万两白银,她真正在意是银子,那种在意是如此强烈,甚至强烈到她忘记自己是昊天。
如此在意银子,那她当然便是桑桑。
宁缺心情很复杂,有些喜悦,因为他终于确认桑桑就是桑桑,也有些激动,因为他已经看到胜利希望,但还有些焦虑,因为看到希望后,便会生出强烈地冲动与渴望,他想要把希望落到实处。
她说很自然,纯粹是随意而发,没有经过任何思考。
宁缺手微微颤抖起来,很缓慢地落在栏上,沉默很长时间,转首望向她眼睛,说道:“你是桑桑。”
这句话里桑桑,是他小侍女桑桑,不是叫桑桑昊天。
桑桑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只是眉头微微皱起。
宁缺看着她,继续说道:“就算你不承认,你也是桑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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