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四溅,宁缺奄奄息,他睁着眼睛,意识模糊地看着桑桑默道:“如果你不想认输,那就杀,你不是说过,每次死亡都是久别重逢?那就让们起死吧,不过就算去神国,也不会放过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濒临死亡缘故,还是看到在神国里可能发生那些故事,他凄惨脸上露出丝诡异笑容。
“够!”
桑桑声音像真正雷鸣,回荡在光明神殿里。
从露台处漾进神殿星光,被她这声断喝碎成无数碎絮,布幔下金砖断成两截,神殿坚硬石壁上出现无数深刻痕迹。
紧闭着,她双手紧紧地握着,她感觉越来越明显。
这种感觉有些温暖,有些麻痒,有些不安,有些心慌,有些宁静,有些烦躁,有些湿润,有些干渴,有些欢喜,有些恐惧。
对桑桑来说,这种感觉很怪异,有些陌生,但不是从未遇见过。在她人间记忆里,以往被宁缺把小脚抱在怀里摸着睡觉时偶尔有过,最近记忆则是发生在雪海畔那个木屋中,那夜虽然有些痛,但确实有。
她知道这是什感觉,人类往往喜欢把这种感觉赋予很多意义,披上很多件美丽衣裳,比如爱情比如生命渴望,事实上就是低级生物才会拥有生理快感,像人类这样低级生物之所以无法摆脱这种生理快感诱惑,那是因为他们需要这种生理快感来帮助不断繁衍后代。
她是昊天,她不需要繁衍后代,她是高级规则生命,她就算拥有近乎人类身体,也不应该产生这种低级生物快感。
西陵神殿夜空里几抹流云被震烟消云散,千里之外宋国海面上卷起道恐怖风,bao,海岸长堤上奇形怪状柱石瞬间被淹没。
但此时她身体感觉却是这样清晰,这样强烈,这说明夫子留在她体内那段人间之力,在这些日子里依然在不停地改造着她身体,她在人间这些尘缘,依然在不停地纠缠,她变得越来越像普通人类,无论情绪还是生理都是如此。
她唇有些微干,她颈间有着细微汗,她胸脯微微发胀,她耳垂有些不安痒,她双腿之间有些湿润,她有些心慌又有些宁静,她发现自己有些欢喜所以开始烦燥不安,甚至开始恐惧起来。
在西陵教典里,最严重罪孽便是亵渎昊天,那些罪行无外乎不过是祭祀时衣着不洁、口吐秽言。和这些相比,宁缺此时正在做事情,才是真正亵渎,昊天正在被人类亵玩,正在被当成人类亵玩。
昊天如何能够不愤怒?
她,bao怒挥拂衣袖,光明神殿里微寒秋风狂,bao地肆虐而起,像无数根细锐钢刺般,刺穿宁缺骨头,刺进他内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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