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落在他脸上,浊泪水。
黑色马车在后面跟着他。
有匆匆避雨行人,看着这幕怪异画面,不解问道:“为啥不坐车?赏雨也不是这等时候,这多脏啊?”
宁缺擦掉脸上水,指着官道畔纵被泥雨敲打,依然青绿喜人柳树,说道:“可是,这是春天啊,不是?”
……
这春深时风里,有太多北方黄土,被雨水淋,便成黄色泥浆。
雨越下越大,在城墙上不停向地面淌流,就像是道黄色幕布垂落。
他想起渭城土墙。
那张银票是寄往渭城。
来到长安这些年,桑桑每个月都会给渭城寄银票。
曾静夫妇在墓前搀扶而站,曾静夫人眼睛很是红肿,想来在墓前已经哭很长时间,学士府仆役们正在清理四周香烛。
宁缺上前恭敬说道:“岳父大人,还是带岳母先回吧。”
曾静大学士没有想到会在城外看见他,先是震惊,然后想明白其中缘由,顿时老泪纵横,欣慰地拍拍他肩头。
学士府人回城。
宁缺个人孤伶伶地站在桑桑墓前。
握着缰绳手微微僵,说道:“你确定?”
宁缺说道:“如果连城外十里都不敢去,以后怎万里杀人?”
……
……
长安城南十里处,有离亭,有大片荒草,有很多墓地。
……
(第四卷垂幕之年终)
这张回执上却写着:查无此人。
是啊,渭城早就没有人。
桑桑也不在。
宁缺痛哭。
他跳下马车,走进雨里。
他从怀中取出那封信,把那张银票撕成两半,其中半张和回执道在墓前烧,另外半张则仔细地放回怀中。
然后他离开。
黑色马车近长安城。
他坐在车厢里,听着敲打窗户春雨,沉默不语。
忽然有风自北方来。
宁缺先去陛下与皇后合葬墓,又去军部公墓,这里埋葬着很多战死士兵,然后他拨开荒草,来到师傅颜瑟和卫光明墓前。
“你们离开时候,应该已经看到很多将来,只是为什人总要到死时候,才能看到呢?那对们活着人又有什意义?”
说完这番话后,他走向左侧,来到那座新砌坟墓前。
这座石墓很小,就像桑桑那小。
因为墓里只有几件婢女衣服,半盒银票以及两匣子陈锦记脂粉。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