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匣子很眼熟,就算现在有些变形,他依然不可能忘记,因为匣子里事物,曾经伴他走过千山万水,击败无数强敌。
他伸出手指轻轻抚摩黑匣边缘,让灰尘堆出皱纹,然后轻轻掀开——铁弓依然在,锋利箭簇泛着寒光,仿佛直在等着他。
……
……
黑色马车来到雁鸣湖畔,被紧急调来拉车数匹骏马神情委顿至极。
宁缺说道:“什话?”
酒徒说句话,神情平静甚至有些木讷,明显这句话是背下来,没有混入丝他自已理解或感情。
然后他转身离开,酒壶在春风里轻轻摇摆,让宁缺想起大师兄腰间以前那只木瓢,甚至就连走路姿式都和大师兄很像。
某年在书院后山,大师兄在前面山道间行走,看似极慢,宁缺在后面加快脚步跟着,却怎追也追不上。
他看着酒徒离去背影,脸色有些苍白,心情震荡,没有留意此人离开之前代人转述那句话。
“既然如此,当年老师在时,你们为何不出手?二师兄说对,和夫子与小师叔相比,你们真就是懦夫,不过懦夫总比狗要好些。”
宁缺看着酒徒说道,这简单句话里其实是三个问题,不停递进,就像是三把刀又像是三记热辣耳光。
酒徒神情没有变化,说道:“若你修行到某种境界,便能明白,所谓荣辱之类情绪其实没有任何意义。”
“那什才有意义?”
“永恒,是生命存在唯意义,或者说唯应该追求目标。”
春雨把车厢壁上灰尘洗去不少,符阵
数月战火连绵,唐国和书院付出极大代价才终于稳定住局势,甚至隐隐已经看到明亮前路,然而就在这时,隐世无数年酒徒和屠夫出现。
世间局势必然会因此发生极剧烈变化,明亮前路骤然黯淡。
晴朗天空里下起雨,春雨寒冷刺骨。
宁缺抬头望向灰濛濛天空,沉默很长时间。
他走进黑色马车,在车厢角落里看到个黑匣子。
酒徒看着青天说道:“为抵达彼岸,实现这个目标,完成生命意义,们愿意为之付出任何代价,何惧做狗?你应该庆幸今天出现在长安城外是而不是屠夫,不然谁知道会发生什?”
宁缺说道:“既然是做狗,当年你们就应该去西陵当看门狗。”
这句话很刻薄,酒徒神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平静说道:“永恒前提是存在,存在前提是自,而这是们坚持。”
通过这番谈话,宁缺明白些事情,问道:“这就是你们得到承诺?”
酒徒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指着城门洞前车厢,说道:“这是还给你东西,同时有人还有句话要转述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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