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不是普通人，看着这个男人却依然极为震撼与警惕，片刻后才平静下来，问道：“酒徒前辈找
何事？”
酒徒看着他哑声说道：“受人之托，来还你
些东西。”
他
声音依然是那
难听，仿佛每个字里都带着古老君王坟墓积土还有那些被尸水泡烂
“只有二师兄，才敢说这个男人是懦夫吧。”
宁缺默默想道，因为他知道这个仿佛无视时间男人是谁，这个男人曾经出现在老师谈话中，更曾出现在他梦里。
他曾经做过个梦，他在那个梦里来到荒原之上，原野间所有人都抬头看着光明与黑暗分野天空，他看到
老师高大身影，也看到个酒鬼还有个屠夫。后来他又做个梦，那次夫子从酒鬼手中抢过酒囊喝口，又从那个屠夫背上抢根猪后腿啃口。
夫子曾经在书院后山里场谈话中提到，有两名大修行者，曾经经历过上次永夜，个酒徒，个屠夫，便是他梦里这两个人。
去年他带着桑桑，乘着黑色马车去往荒原，看到西陵神殿联军和荒人战士们那场大战，当时他才明白，原来梦中看到地方就是这里。
城门缓缓开启，现出宁缺身影。
他背着铁刀，手里握着铁杵，站在城门洞里看着城外。
他说道：“师兄，既然是来找，与他谈。”
君陌沉思片刻，双眉如被柳荫遮蔽湖面，趋向平静。
宽直铁剑缓缓自行收回鞘中。
在变成现实梦境中，他看到光明与黑暗在天空里相对，看到云后光明神国和巨大黄金龙首，夫子身影果然是那般高大。但他没有看到那个酒鬼，也没有看到那个屠夫，直到今天。
能够度过漫长永夜，能够在昊天注视下，拥有近乎永生岁月，说明酒徒和屠夫有对付昊天手段。用夫子话来说，修行就是比谁活时间更长，那这两个人境界，毫无疑问已经到人类难以想象程度。
依然还是用夫子话来说，这两个人大概已经不能算是人。
在宁缺知道人里，除夫子没有人见过酒徒和屠夫，大概也只有夫子能够找到他们，他们只要活着，便是人间传奇。
那男人带着酒壶，背上没有猪腿，自然不是屠夫。
他对着车厢畔那个男人再次行礼，然后走回自已马车。
马车驶入长安城，在宁缺身旁停下。
君陌看着他说道：“既然谈，便要好好谈，虽然老师已不在人间，但书院还在，这等懦夫，没资格让你心思稍乱。”
宁缺行礼，平静说道：“明白。”
他望向城外门那辆脏旧马车，看到被春风拂落灰尘后黝黑钢铁车壁，还有那些眼熟符线，然后才望向车旁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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