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突然笑
起来，轻声道：“知道这次
路过右骑军统领
何仲忽府邸，见着前去探病尉铁山刘元季那几个老将军，知道他们是怎
想吗？其中刘元季跟说几句肺腑之言，老人说短短二十年时间，就能让那个逢死战必身先士卒年轻校尉钟洪武，变成后来那个手握大权却只知道在军中排除异己怀化大将军。刘元季跟说，
定要好好珍惜现在北凉铁骑，再过二十年三十年，恐怕就见不着。所以他和尉铁山要趁着还能骑马提刀，要痛痛快快死在瞧见那样北凉军之前。”
宁峨眉喝口酒，低声呢喃道：“生在北凉，死在北凉，真是痛快！”
自言自语过后，极其注重细节宁峨眉小心翼翼放好手中酒杯，似乎觉得摆放位置不正，还挪挪，这才起身问道：“王爷，末将心底直有个问题，但是不敢问，今儿喝酒，要不然就酒壮怂人胆，大胆问？”
徐凤年愣下，微笑道：“尽管问。”
宁峨眉咧嘴笑问道：“末将就是想知道如果有天北凉三十万铁骑都没，王爷你会不会后悔？”
宁峨眉叹口气，无言以对。不敢说什，也不知道能说什。
徐凤年望着宁峨眉，玩笑道：“是不是觉得当家不易？”
被看穿心思宁峨眉点点头，兴许是担心被当成溜须拍马，沉声道：“末将是真这认为！”
徐凤年道：“就是发发牢骚而已，还能跟你喝着小酒，其实容易得很。真正不容易，是刘寄奴这些所有把名字刻在清凉山石碑上人。”
徐凤年放下酒杯，“但是更不容易，就是你宁峨眉和周康顾大祖，是你们这些人。”
徐凤年毫不犹豫道：“废话！肯定悔死，悔青肠子那种！”
宁峨眉挠挠头，脸上似乎没有任何失望表情，反而有些理所当然，仅是嘿嘿笑道：“果然如此。王爷做生意在行，至于收买
徐凤年重重吐出口浊气，站起身，“也许整个离阳，也会有类似北凉这样地方，在这个人人能活大好世道里，有人愿意去死。但是肯定没有第二个地方，有这多人，愿意起去死。”
徐凤年转头望向宁峨眉，“那些箱子里东西，贱卖给其它道达官显贵，点都不心疼。哪怕清凉山搬空，徐家有天家徒四壁，也无所谓。”
徐凤年扯扯嘴角，也不知是体内剑气作祟，还是如何，流露出副咬牙切齿模样，恶狠狠道：“可是徐骁留给真正家底，比如三十万铁骑，在世袭罔替北凉王后，哪怕死个，都心疼。又比如徐家军士气军心，在手上少分，都会愧疚！”
宁峨眉没来由想起句话。
多思者必心累，心重者必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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