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符元年除夕夜,杏子巷不论老幼都在燃灯守夜迎新年,范家也是如此。
宽心阁前,铜人师祖站在天井中央,举头望天。
小姑娘和范长后坐在石阶上。
小姑娘板着脸。
范长后则是像个孩子低头哽咽。
铜人师祖言不发。
黄龙士转头问道:“还有多久?”
铜人师祖依旧双目无神望向正前方。
求恕阁这方天井,重归寂静无声。
日复日,全天下终于都知道当朝首辅张巨鹿死,死在狱中。
,接连问道:“是离阳北莽对峙局?!这里是北凉?北凉拥有三十万铁骑,怎可能无关大局?师父,真想不通,可以帮徒儿解惑吗?”
黄龙士将那枚黑棋丢回棋盒,笑道:“你个范十段怎能猜到北莽太平令下步。别费脑子,给你百年也想不出来。下棋能有你这份功力,差不多可以,以后就想着怎在新朝局中搏取功名吧。棋力越高,为人越虚啊。”
范长后小心翼翼看眼自己师父。
黄龙士笑道:“说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师父和那位北莽帝师不在其中。”
范长后问道:“那西楚曹长卿?”
白天里,师父破天荒耐心跟他说许多事情许多道理,说几位仍然在世大幕僚各自谋划布局,说离阳太子赵篆和燕敕王世子赵篆优劣,说他应当如何策应小师弟陆诩,如何在几大股势力血腥绞杀中脱颖而出,甚至连如何功成身退都说与他听
那时候,世人才记起个该死却不死老王八,好像很早以前就送给当时如日中天首辅大人句晦气谶语。
“难过除夕”。
那时候所有人才恍然大悟,好像大魔头黄三甲所有断言,都应验。
除夕,月穷岁尽,故而与新春首尾相连。
旧岁至此而除,另换新岁。
黄龙士笑道:“半半。知其不可而为之,他啊,就是个傻子。曹长卿整个后半辈子,其实都在争口气,毫无意义。”
远处传来呵声。
似乎是在嘲笑这老头儿胡吹牛皮指点天下,黄龙士有些尴尬,范长后看到师父吃瘪,则想笑不敢笑。
黄龙士站起身,走到还在那儿翻书小姑娘身边,揉揉她脑袋,很心疼地叹息道:“闺女啊,以后别找那铜人麻烦,你杀不掉。”
老人拿起本书,走向正是被齐玄帧把丢到广陵道此地北莽铜人师祖身边坐下,但是很快被呵呵姑娘挤在两人中间,黄龙士不得不往边上挪挪屁股,伸出手掌放在书本上,感受着日光残留温暖,说道:“年轻时候去斩魔台拜访过齐玄帧,那位大真人说句自己提笔写书,不如清风翻书人看书。黄龙士是不信也不答应。否则这遭,就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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