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拱何等老辣，安静坐在对面
陈望不动声色，他脸上也绝没有丝毫波澜，对于这类分内事自是早有腹稿，立即答复道：“
般情况下，光靠北凉边军，能守个两年，但这是建立在双方不出现大纰漏或者是大阴谋前提下，可事实上两军对垒，你永远猜想不到对手下步是惊艳还是昏聩，历史上许多经典战事，也有许多是阴差阳错造就，有将错就错，甚至有以错着胜妙算，以至于还有某些人输得莫名其妙，某些人赢得自己都感到匪夷所思。如果是寻常两军对峙，领军之人用兵平平，那无非是比拼双方底蕴，没有什
悬念，可凉莽大战，不能以此类推，因为双方拥有太多太多名将。”
许拱有些神往，眼神出现抹恍惚，“北凉有褚禄山，袁左宗，燕文鸾，陈云垂，何仲忽……哪个不是场场硝烟熏出、可独当面大将？北莽有拓拔菩萨，董卓，柳珪，黄宋濮，杨元赞……”
许拱感
重，“兵部最早预期半年即可平乱，其实也不全是盲目乐观，如果杨慎杏和阎震春当时不说大胜，只要撑下来，那西楚复国就无异于场慢性z.sha，可是两位老将失利，促成
西楚这把新刀‘开锋’，才使得谢西陲和寇江淮两个年轻天才有足够余地去以战养战，愈战愈勇。现在西楚羽翼渐丰，就很难速战速决。加之主帅卢升象始终有名无实，他真正敌人，除西楚叛军，还有朝廷勾心斗角，军中山头争权夺利
，西楚那边却众志成城，此消彼长，这场仗，难打。好在朝廷总算没有把罪过都推到卢升象头上，没有阵前换帅，否则……”
陈望点头道：“太子殿下说，他已经做好西楚余孽大军杀至京畿内心理准备。”
许拱大惊失色，赶忙环顾四周。
陈望平静道：“放心，就算这种话传到殿下那边，你
都不会有任何事情，殿下这点胸襟肚量还是有。”
许拱心情激荡。
陈少保简单句话，泄露太多天机。
粗看是称赞太子赵篆极有容人之量，以及对西楚战局抱有消极态度。更深层含义则是陈望在跟他传递个隐蔽信息，太子殿下是位宽容储君，值得你许拱投效。若是再往下深入挖掘，许拱就有些不寒而栗，太子还只是监国敏感时刻，皇帝陛下还健在，就劝说或者说提醒个兵部侍郎明确站位，是不是言之过早？难道说这里头有什玄机？要知道这些年太安城可没有传出半点陛下身体有恙骇人秘信啊。
难道说？
就在许拱内心剧烈天人交战时候，陈望好像不过是拉句再不咸不淡不过家常，很快跳到下个问题，“那北凉能守多久？万西北门户守不住，接下来怎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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