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峤颔首，静默
会儿，还是觉得今日在朝上礼部尚书忽然提及这件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便闷闷地抱怨句：“也不知他们是如何想
，昨日言不发，偏偏赶到今日，好像有意让先生听见——莫非他们是想要靠着先生来劝朕不成？”
顾峤不明所以，这般想，也无可厚非。商琅却是摇摇头：“他们确是有意，不过应当是为来警告臣。”
“警告？”顾峤蹙眉。
商琅抿下唇。话已经说到这里，再去瞒顾峤也不合适，他如实道：“陛下可还
顾峤是个天生、合格君主——也正是因为两人心意相通，商琅才更明白，他绝对不是个感情用事人。等有朝日，真到必要时候，顾峤要舍弃他，也会是商琅意料之中。
心有准备，但绝不甘心。
“陛下既然已经决定不纳妃，在宗室当中可曾寻到合适子嗣过继？”商琅抱他有会儿，才松开手，开口问，情绪似乎已经稳定下来。
“尚未，”顾峤摇摇头，“等寻个空，先生与朕同挑上挑便是。”
“陛下如今方才及冠，也不急于时。”商琅颔首应声。
后笑盈盈地凑到他身边，轻声同他承诺，“先生放心便是，朕不会选秀，更不会纳妃。”
商琅低低“嗯”声，忽然松开他手，胳膊伸展开，将人牢牢拥住。
顾峤愣愣。
就算是如今商琅在他面前情绪外露许多，他也鲜少见到人有这
脆弱时候。
选秀这事情他同朝臣纠缠许久，甚至先前商琅也曾附和过，当时顾峤听见商琅那般说，只觉心寒，如今再回头去想想，商琅痛苦恐怕不比他少。
这次顾峤却是笑着看向他，说出来与朝上不同话：“不，朕急得很。”
当年他本来就是被迫上位，顾峤心底那当个闲散王爷心思从没丢过，如今虽然再当不王爷，但是早日养个储君让位然后做个无所事事太上皇倒是可行。
“不只是微服私访，等到江山彻底稳定下来之后，朕还想要彻底卸下这帝王身份，同先生游山玩水去。”
这话倒是在商琅意料之中。
“好，”他应道，“既如此，臣便寻个时候与陛下起去瞧上瞧。”
只是当时两个人都在小心翼翼地藏着心思，到现在才能这般毫无顾忌地释放情绪。
商琅紧抱着他，低低叹。
他与顾峤想得恰恰相反。
曾经没有抱过希望时候，商琅痛苦之余早就做好顾峤立后纳妃繁衍子嗣准备，但如今真真正正地得到人之后，却添更多忧思。
江山终究是要有人来承袭，哪怕如今顾峤同他说要从宗族子弟当中挑个孩子来养，商琅也不敢说十年二十年之后，帝王还能抱着同样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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