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既千疮百孔，若由齐卿来治，多久可兴？”
顾峤对齐尚，已经换
称呼。
商琅神色还算平静，礼部尚书和齐尚本人
内心却并不见得。
眼下齐会元身子都有些发颤，开口也颇为艰难：“草民不知，但必不负陛下厚望，定当尽心竭力，鞠躬尽瘁。”
“那便足够，”顾峤方才是倾身去瞧他，听到他回答，重新直起身来，指尖轻敲着椅子扶手，笑道，“朕不日要到荆州去走
趟，齐知州便与朕同往吧。”
想到这，齐尚直接膝盖弯，跪下去，同帝王行个大礼。
大桓廷试，为彰显帝王对这些贡士重视，般都不会让他们去行那些三拜九叩繁琐礼节，因而齐尚这拜，着实出乎顾峤意料。
“世家当权，官商勾结，”阶下会元字字泣血，“荆州早已千疮百孔，百姓水深火热——此为草民所知之荆州。”
从第句话说出来，顾峤脸上笑意便淡下去，随后又听见齐尚告知自己所知几样具体情况，更添怒火。
礼部尚书在旁听得战战兢兢，完全没有想到好好次廷试，竟然会被帝王问出如此腥风血雨来。
冷汗顿时就滑下来，拱着手久久不曾言。
直到商琅率先开口：“廷试大事，陛下莫要再为难会元。”
“朕只是好奇，”顾峤嘴角扬起笑来，不痛不痒地为自己辩解句，果然没有再接着问下去，而是同齐尚说起正事，“齐会元既是荆州之人，便同朕说说荆州之事吧。”
他没有直言朱家事。
齐尚维持着那个姿势没动，也没敢再抬头去看帝王，心里还在纠结着商琅这般为他说话会不会让皇帝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有关系，猛地听见顾峤开口提荆州，呼吸顿时滞。
齐……知州？！
这般就直接任职
齐尚显然也意识到这点，但张弓没有回头箭，这又是他们这等平民百姓难得面圣机会，咬牙便将所有事情给说个清清楚楚。
最后，是额头触地重重磕。
崇英殿本就安静。
这声过后，更显静寂。
齐尚不吐不快，说到最后，却不知该如何，便只能伏在那里，听见阶上帝王舒出口气，开口道：“会试之后，朕曾阅卿策论，是有大抱负之人。”
好歹是个会元，哪怕此刻面圣紧张至极，齐尚也不至于大脑彻底空白，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帝王或许已经知晓荆州些事情。
恰好是借此机会来试探他能力……还有忠心。
知情不报，那就是欺君大罪。
至于得罪朱家……
齐尚深吸口气。当朝帝王对世家是何等态度，他们这些人也未尝不知晓，若顾峤真要出手，朱家也应当不会有何反过来报复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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