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峤耐心地等着他下文,商琅却只是静静地瞧着他,眼里那层阴翳似乎散,清晰地映出满天星子。
温顺,谦卑,无害。
这位大桓人之下丞相,在他面前驯顺得可怕。
“陛下先回寝殿歇息吧,”商琅见他愣住,也没给他继续开口机会,继续温声道,“臣想自己待上会儿,心静便歇
但是顾峤没能高兴多久,就听见商琅问他:“臣方才见陛下凝思,陛下是觉得,臣会有何等心事?”
刚刚放松下来帝王身体又是僵,硬着头皮同他道:“没有——朕只是惊讶于先生这般心思玲珑人竟然也会有烦忧之事。”
两个人都对于彼此太过于解,尤其顾峤在商琅面前情绪向外露得明显,后者轻易便能知道他是在想什。所以在这样情况下说谎话,并非易事。
但商琅并没有在这上面深究下去,而是顺着他话,无奈笑:“陛下,臣也只是个寻常人,如何能做到不忧不思?”
“那先生都会忧思些什?”丞相大人难得会提到与自己有关事情,顾峤毫不客气地顺杆子爬,接着他话问道。
,顾峤更怀疑是商琅因为浅眠而被他们两个给吵起来。
“先生难眠,可是有什难以排解心事?”
顾峤努力地让自己声音听起来足够心平气和,小心不让商琅窥见什破绽。
“确有。”商琅颔首,顾峤心里顿时紧。
“是……何等心事?”顾峤试探着问。
商琅闻言垂眼,看向他。
今夜明明分外清朗。
大约是穹宇太高遮住那轮皎月原因,顾峤总觉着眼前人那双清泠泠桃花眼今夜蒙上层阴影,沉得像深渊,让他只敢悬在崖边,往前走上半步。
但商琅开口时候,声音还是温和有礼:“臣所忧思之事,很多。”
个很模糊回答。
“臣在忧虑世家事情,”商琅垂眼,脸上神色严肃几分,边想边道,“先前瓦解世家倒还算容易,如今他们对于陛下与臣有戒备,确是要难上不少——臣担心会辜负陛下期许。”
顾峤听到他开口就已经松口气,眼下听到他这般,哂笑道:“怎会。且不说先生已经为朕做许多,实在不如人意也无伤大雅,就以先生能力,朕也该相信先生能做好这件事情。”
“不过,若是先生乏累,或是不愿再与世家打交道,举国也不乏精通此道人才。”
顾峤给商琅或成功或失败完美理由,商琅静静地听着,失笑,温声应道:“如此,臣便先谢过陛下厚爱。”
“先生不必同朕如此客气。”本身这日他忙着处理许多事情,眼下听到商琅这些话,却是觉着神清气爽,再无疲惫,现在让他继续上朝会也是毫无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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