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听这话,低下头,如昨日那般默不回应。
“哀哀父母,生劬劳。欲报之德,昊天罔极!”宋慈忽然道,“以前直以为只有自己才明白丧母之痛,没想到你也是如此。”
听见“丧母之痛”四字,桑榆不禁抬起头来。她看宋慈眼神微微变,流露出哀怜之色。
“桑姑娘,你想不想知道,上次在梅氏榻房,为何要向金国正副使打听虫达下落?”宋慈没有追问见刘鹊事,转而提起虫达。不等桑榆回应,他径直往下说道:“实不相瞒,其实与你样,也经历过痛失至亲之苦。太学东面有家锦绣客舍,客舍楼有间行香子房,那里是娘亲死难之处。十五年前,娘亲
问她见刘鹊怎样,她什也不肯透露。入夜时,她又出去趟,回来后便收拾起行李,要离开临安回建阳去。问她出什事,她示意是为让回家好好休养身子。转天她雇来牛车,拉上行李和货物,带着出城。后来们被提刑司人抓起来,又受乔大人审问,才知道刘太丞死……”
宋慈知道桑榆入夜时出去趟,是赶去太学见他,向他打听虫达事,至于桑榆为何突然变得心事重重,为何急着要离开临安,他也困惑不解。他明白桑老丈为何要遮掩隐瞒这些事,只因桑榆这种种反常之举,旦说出来,只会加重桑榆嫌疑。他道:“其实老丈心里也觉得,毒杀刘鹊很可能就是桑榆,对吧?”
桑榆见过刘鹊后种种反常之举,很难不让桑老丈起疑。但这些怀疑只在心头掠而过,桑老丈很确信地道:“不会,榆儿不会杀人。知道她是什样人,她不会做出这种事!”
宋慈点点头,道:“刘鹊案子,乔大人已命接手查办。桑榆是不是凶手,会查个水落石出,只要她没有做过,绝不会让她无辜受罪。”
“多谢……多谢宋提刑!老朽给你叩头……”桑老丈颤巍巍地离开凳子,就地跪下去。
“使不得。”宋慈忙将桑老丈扶起,唤入许义,让他将桑老丈押回大狱,再将桑榆带来干办房。
过不多时,桑榆被带来。
宋慈仍是让许义留守在外。他请桑榆坐,拿出供状道:“桑姑娘,这是今早乔大人提审时,桑老丈亲口招认罪行,你看看吧。”
桑榆接过供状看,这才知道桑老丈已经认罪。她明显有些急,指着供状上记录桑老丈下毒内容,连连摇头摆手,示意糕点是她亲手做,桑老丈从始至终没有在里面下过毒。
宋慈不提桑老丈下毒之事,问道:“你去见刘鹊时,与他在医馆书房里闭门相见达半个时辰之久,定说过不少事吧。你们到底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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