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虽呈黑色,却未见得是中毒,也可能是长埋地底,泥污浸染所致。”
“那便取墓土验毒。”宋慈道,“服毒身死者,其体内毒会在五脏六腑腐烂之后,浸入身下泥土之中。可在发现尸骨之地,取尸骨下方泥土查验是否有毒,再取周边泥土查验,加以比对。倘若尸骨下方泥土有毒,周边泥土无毒,便可确认死者是死于中毒。”
乔行简颇为赞许地点点头,道:“传闻果然不假,你确精于验尸验骨。”话题忽然转,“你身为太学学子,日常起居应该都是在太学吧?”
宋慈应声“是”。
“那倒要问问,今早到任事,眼下并无多少人知道,你既然身在太学,如何得知已到任,这快便赶来提刑司见?”
袖口放下,这才将目光投向宋慈。
“宋慈介太学学子,才学难堪大任,只是侥幸得以破案。”宋慈见乔行简看向刘克庄,又道,“这位是刘克庄,是在太学同斋,查案时请他代为书吏。”
旁文修听这话,身为乔行简书吏他,不由得朝刘克庄多打量几眼。
刘克庄郑重地行礼,道:“学生刘克庄,拜见乔大人。”
乔行简微微颔首,道:“不必多礼。”目光回到宋慈身上,“此次来临安上任,没少听说你事,你若不来见,倒还要差人去请你。”说着,指指草席上无名尸骨,“你来得正好,这里有枯骨具,你可验得出其死因?”
宋慈如实说黄五郎报信事,道:“不瞒乔大人,与那对桑姓父女都来自闽北建阳县,有乡曲之情。此番求见大人,是为他父女二人而
宋慈也不推辞,径直走到草席边,见那具枯骨反向弓弯,骨色发黑,尤以肋骨处黑色最深。他蹲下来,从尸骨头部直看到脚部,看得极为细致,除在左臂尺骨上发现道尤为细微裂缝外,其他骨头上没有发现任何伤痕。骨伤有时微不可察,不能单凭目视,需要进步验看。他取出随身携带手帕,用力撕开道口子,从中抽出缕棉线。他捏住棉线两头,在尸骨上来回揩擦,极其耐心地将所有骨头揩擦遍。倘若骨头有损伤之处,必然会把棉线牵扯起来,但最终没有,棉线完好无损。他起身道:“这具尸骨未见破折,也未见青荫或紫黑荫,应该不是死于外伤。”
乔行简道:“可这具尸骨左侧尺骨上,分明有骨裂存在。”
“左侧尺骨正中偏上之处,确存在处骨裂,但这处骨裂并无芒刺,而是甚为平整,还有愈合迹象,应是生前旧伤。”宋慈回头朝那具尸骨看眼,道,“粗略观之,其死因应是中毒。”
“何以见得?”
“服毒身死者,骨头多呈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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