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像是小时候那样摸摸甘罗脑袋,然后笑着说,“阿罗怎?”
“先生先生何至于此”在他看来,陛下毕竟还念着旧情,而且两个人也还算君臣相和,哪里到这般地步?甘罗声音干涩问道,“昨日不是还定下新民族政策和海外建设问题吗?陛下和先生不是还好好,怎”说着说着,他声音慢慢消散在空气中,他说不下去,因为甘罗知道,其实陛下真厌弃先生。
先生用自己前半生建立个完整国家治理体系,到如今,这个体系非常完整,他继承人候选甚至有十个之多。这个国家,再也不是非先生不可。
或者说,这个国家再也不是缺谁就不能运作。
“并不是非不可,不是吗?”顾衍笑着说,他整日曾经样,宽和轻轻敲敲桌子,让甘罗从自己情绪中走出来。
打算回祖坟,他还是希望能回到亲人身边——即使部分。
‘咣当’
门外传来阵清脆声音,惊动顾衍也惊醒刚刚听到答案呆愣在原地张苍。张苍立刻起身拉开房门,然后就看到自己小师弟正蹲在门口捡散落地杯盘。
他绕过地上水渍,将盛着蜜水壶扶正,因为有盖所以没有水洒出来。他按住甘罗有些颤抖手,然后低声说,“莫要让先生忧心。”
甘罗眉目沉静,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他深吸口气将自己气息调整成平时节奏,然后和张苍起将东西收拾好后装作镇定缓步走进室内。
他习惯性眯起眼睛,然后温煦说,“现在想想,好像从未和你谈论过。”顾衍轻声道,“很小时候,其实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那时身体羸弱,家里总是找巫医来,甚至被巫医吓晕厥过。”这也是他从未来来到此处契机。
“后来身体好些,可还是
顾衍果然贴心没有问什,甘罗明明只比顾衍小九岁,但还是在他空蒙目光下觉得自己无所遁形。他嚅嗫着唇角,不知自己该说什。少年时他还能自认为理智分析政务,做出自己判断,但是如今年岁渐长,看着先生身体日不如日,他反而感性起来。
他忽然想怪罪陛下,先生为国尽忠几十年,和他互相扶持半生,无不做到尽善尽美。大秦疆域辽阔,百姓安居乐业,风调雨顺,哪处不是先生没日没夜工作,用自己心血换来?哪个功绩不是可以彪炳史册?
就是退万步说,先生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如今大秦不需他,陛下就如此着急架空先生。
甚至逼先生,在五十多岁时候就为自己考虑身后事,甚至想要将自己挫骨扬灰。
他抿着嘴,声音有些颤抖,但发现自己其实问不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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