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介书生,能破岳祠案实属侥幸,此案关系重大,恐难以胜任。”宋慈道,“新任浙西提刑乔行简,在淮西提点刑狱任上声名远闻,听说是真正查案大才。只要他到任,定能查得实证,让此案水落石出。”
“乔行简移浙西提刑事,”韩侂胄语气微奇,“你这快便知道?”
“昨日出入提刑司,听书吏们谈论新任提刑,因而知道。”
韩侂胄将元钦外放,调乔行简接任浙西提刑,不过是两天前事,没想到风声走漏得这快。乔行简原是淮西提点刑狱,这两年断案洗冤,声名远扬,但韩侂胄之所以挑中乔行简接任浙西提刑,却与这些无关,而是因为乔行简认定金国有必亡之势,不久前上奏备边四事,正合他主战心思。如今朝堂
料那金国正使赵之杰,过去曾做过金国西京提刑使,居然精通验尸断案,韦应奎查到那些线索和证据,被他条条驳斥推翻,闹到最后,居然没法将完颜良弼定罪。那完颜良弼分明就是凶手,昨晚要抓他时,他神色慌张,看就不对劲,奈何查不到实证,始终无法将他定罪。
“还有,金国使团此次出使,原定于正月初十启程北返,圣上正旦后下旨,让金国二使改在二月初入宫朝见,金国二使原本答应。可今天早,金国二使却突然改变主意,说是金国中都有事,要按原计划初十返程。昨晚才上门抓人,今天便突然改变行程,金国二使走得这急,不是心里有鬼,那是什?”
宋慈听罢,想想,道:“金国使团正使,当真名叫赵之杰,做过西京提刑使?”
“不错。”赵师睪道,“宋提刑莫非识得此人?”
宋慈摇摇头,道:“你说韦司理查到线索和证据被这位金国正使给推翻,都是些什线索、什证据?”
“这个时也说不清楚,只有韦应奎才能道个齐全。”赵师睪道,“韦应奎对此案已是无能为力,想夜,也想不出如何才能查到实证。对方是金国副使,若无实证,贸然抓人,岂不是落人口实?但若过初十,对方就要北返金国。时间急迫,本府实在是束手无策。闻听宋提刑明于刑狱,精于验尸,为人又不畏强权,刚正不阿,是不可多得查案大才……”
“有话还请直言。”宋慈道。
赵师睪脸上重新现出团和气笑容:“府衙查不案子,以往都是交由提刑司来查办。本府想请宋提刑接手西湖沉尸案,在正月初十之前查得实证,将完颜良弼缉拿归案。”
宋慈没有应话,脸色如既往地平静,看不出任何变化。
赵师睪不知宋慈是何意思,旁韩侂胄见状,也看不透宋慈心思,便问道:“宋慈,赵知府所言,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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