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说，可惜
看不见，你替多看两眼。说，颜色、款式都是时兴式，大娘穿着可好看呢！大娘仰着脸解衣扣，脸上是满满
幸福。她把毛衣脱
下来，平摊在炕上，这样拍打那样拍打，把衣服叠得方方正正，重又放回柜子里。大娘说，
个孤老婆子，也就玉兰这个贴心孩子。是哪辈子修来福，摊上这样个好闺女。你是打哪来？说，是她朋友，来看她，也顺便来看看您。大娘突然用手拍下炕沿，痛心疾首说，她把个养鸡场说卖就卖，你能不能劝劝她，别败家啊！
在村里采访三天，这是听到唯句负面话。这篇报告文学，自己都觉得写得活色生香，在报纸发整整版，把底下广告都挤报缝里去。当然不是文笔有多好，实在是朱玉兰这个人物，太有写头。
这以后段时间，经常来串门，就像到村里走亲戚样，朱玉兰在那段声名鹊起，三八红旗手，巾帼英雄，致富女强人，劳动模范，五劳动奖章，凡是能想到荣誉，几乎都有她份。国务院总理下乡调研坐她家炕头上拉家常。总理问，你最大愿望是什
？朱玉兰说，带领乡亲们共同致富。总理又问，你现在工作有没有什困难？朱玉兰说，有党坚强领导，什困难都能克服！总理对她回答很满意。说们干部如果都像朱玉兰这样，何愁事业不兴旺发达？朱玉兰话，听起来都像官话，但从她嘴里说出来，都是掏心窝子话。那以后很长段时间，朱玉兰终日忙得晕头转向，外出开会、讲演、做报告、视察，别说给家里做顿饭，连吃饭都成稀罕事。
有次，李玉在悄悄问：“妹子，她这样闹，你说能闹出个啥不？”
不解：“闹出……啥？”
李玉在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意思是，哪怕能闹得吃个商品粮呢，也算不白闹。你们都吃商品粮，就不能给她也解决喽？”
愣住。这是属于人生命运之类大事，没在考虑范畴。况且当时自己也没吃商品粮，知道那是道鸿沟，轻易翻不过去。想法是，朱玉兰已经得这多荣誉，甚至在党和国家领导人视线里，根本用不着考虑别。
但李玉在显然有更深远想法。他叹口气，说：“就怕最后闹个竹篮打水，啥也摸不着。”
4
陈珂提着食盒在后面跟着，刚要敲门，就见不远处有个男人朝这边走。陈珂小声说：“魏镇，李玉在，这人就是朱玉兰丈夫。”朝男人走去。是个有些驼背小老头，戴顶蓝布帽，眉梢都是白。站住，有些吃惊他怎如此苍老。他怔下，用手指点着，惊喜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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