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她很自豪地用蹩脚广东话对房东哥哥说,这是寄宿在们家博士。房东哥哥随即用英文问盛明都在什学校,又研究些什。出于奇异恻隐,盛明撒个谎,他只是简略地表示,自己研究科技传播,那是他硕士专业,应答起来不至于太离谱。即使没有太过表现,房东哥哥家在澳洲生活明显要比房东家好太多。这是他们兄弟时隔十年第次见面,却没有什话说。吃完饭就道别,点温情都看不到。
盛明似乎越来越走入这个家庭内部,也有越来越多和学术研究无关疑问。譬如房东为什会来英国,又为什会和太太结婚。房东太太口咬定是房东追求她,还说自己十年前特别受欢迎。但盛明觉得这实在很可疑。她又说些爱情桥段,说自己最困难时候,连房子都租不起,直睡在大桥下。那个时候房东几次路过她身边,最后终于对她伸出手,她搭那只手,切都不样。房东太太说,那时房东从不存钱,周八百英镑,天天瞎玩,直到遇到她,才开始存钱买房,过上如今好日子。所以她比较旺夫。盛明就说,是是,看就是。盛明已经很熟练说些在家乡怎也说不出口话,甚至在婚礼当下,盛明忽然发现自己并不介意当着陌生人面,高喊两句“下面们欢迎新郎新娘入场”“新娘好像脸红咯”场面话,他原来也可以是那样自己,这令他有点动容。盛明根本听不懂在座来宾在激动时脱口而出方言,也不知道新郎以这样方式结婚,心里会不会多少有点不舒服。盛明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主持场其实并不合法婚礼。但他仍然发自内心希望这两个可怜有情人白头到老、永结同心。他们似乎都很辛苦,又很不如意。但再不如意,仍然会有喜庆时候,会有粉红气球出现。
更令盛明感到奇异,是他在筵席上听到些纯正英语,来自些年幼第三代(当然有可能他们法定身份还是孤儿),在餐桌上尖叫着“Lookathishair”,这让他觉得很有趣。咒语般“兜虾”与硬朗牛津腔在餐桌上交相辉映,是这些人生世。这些大人和小孩,可能费尽心机拿到不同国家护照,却是家人,或正要成为家人。他们还有些家人,十几年未见都是常事,但在脸上,点也看不到思念,也看不到遗憾。不计较人是多欢跃着不计较,好像别扭人永远身陷别扭样。如果不是做研究,盛明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世界某个角落,有个未婚先孕外卖店老板女儿和她不惜切代价要嫁送餐员,最后决定让个来自上海、借宿于他们家远房亲戚在伦敦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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