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阵,满宝生巡查到这儿,看大家还没动手,气就上来,说:“真是个木脑壳,没草皮,砍树枝、斫杂柴,都可以烧灰。”
四老倌说:“冇得你指挥,们哪里敢砍,讲们破坏森林,这顶帽子戴不起呀。”
宝生不耐烦地说:“砍砍砍!”
四老倌又说:“光是杂柴,哪里能煨出火土灰呀?”
宝生说:“真蠢,什火土灰不火土灰,只要冒烟就行,烟越大越好。检查同志还真会跑到各个山里来看吗?”说罢,他眼珠在人群中扫,说:“兵桃呢,怎不见他?”
好,免得大家找借口,回家搞饭磨洋工。们要全心全意往**主义跑。”
天早晨,队长安排全队用粪水给油菜淋肥。那日有大霜。有个社员说:“队长,今天霜太大,早晨泼不得油菜,下午融霜才能泼。”队长觉得有道理,就决定改为下午泼。满宝生立马跑到乡里,添油加醋地反映情况:“社员拖后腿,做事不积极,不愿出早工。队长不但不批评,还依着他们,早晨油菜就冇泼得成。”
公社从这两回看上满宝生,觉得他有文化,觉悟高,工作积极,是块好料。于是着意培养他当积极分子,入党。二十几岁后生就当上生产队长,从此成村里风云人物,天到晚在村里吆喝,队上事情都要他说算,就连家里闹矛盾也要请他到场解决。
打完早禾不久,队部接到通知,有检查团来村里检查积肥运动。
高音喇叭连夜响起来:“社员同志请注意,社员同志请注意……”要求社员带好锄头、柴刀,到各个山里去铲草皮、烧火土灰[17]。各人带个火把,先到队部集合。
四老倌顿时慌手脚,支吾道:“咦,兵桃刚刚还在后面,许是到林子里解溲去?”
几个人在林子里顿乱砍,再将砍下树枝、杂柴搬到空地上,用火把点
四老倌轻手轻脚起来,先扎好两个火把,才把兵桃喊醒。兵桃瞌睡蒙眬地擦着眼睛,对四老倌说:“爹爹,好累,肚子又饿,双脚硬是冇点力气。要是你等下冇看到,莫着急,是找地方睡觉去。”四老倌说:“千万小心,捉到是要挨斗。”
祖孙俩前后朝队部走去。
到队部,满宝生要大家把火把点燃,说:“你们不要在个山凹里磨洋工,沙坡里、丝茅冲、蛇嘴岭……凡是本队山都可以去,分开行动。
火把燃着红红火,连成串,好比几条火龙,向各个山里游去。山里漆黑而神秘,夜来风无头无序地吹,把人们瞌睡搅得稀薄透明。
四老倌和几个人走到沙坡里。这个黄泥巴山上实在没得草皮可铲,要有也早就铲光。几个人拄着锄头站在那儿,唉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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