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维岳看着李麻子脸孔,微微笑,像是抚慰,又像是赞许。同时他又半解释半命令似说:
“老李不要心急。你拳头总要发次利市!会打人,不肯先出手;可不是?——还有,们厂里不比别家,疙瘩大多,不看清楚就动手,也许反倒弄僵事情!吴老板向来是宽厚,们也得顺着他意思。长林,你明白罢?让别人家杀鸡,吓们这里猴子!”
“包在身上,办四平八稳!”
“那就好!——莫先生,请你马上挂出牌子去,开除钱巧林,周二姐,薛宝珠!”
屠维岳突然转向莫干丞,态度非常严厉。
,吴老板要不客气,有话上工再说。你们召齐各管车,大家分头到草棚里挨家挨户告诉她们,不要上人家当!”
“那可不行!这时候到草棚里去拉人,老实是去讨顿打!”
王金贞和阿珍齐声叫起来。
“怕什!打就打!难道你们也要保镖?好,老李,你招呼你手下人用心保护!”
屠维岳很不耐烦地说,声色俱厉,阿珍涨红脸,还想分辩,可是王金贞在旁边拉她衣角,叫她不要响。屠维岳也不再理她们两个,转脸就向桂长林问道:
李麻子和王金贞她们也轻轻怔。想不到刚才说是“躲开几天”,现在变做干干脆脆“开除”。然而她们看见屠维岳那坚决眼光,就明白这件事无可挽回;钱葆生他们派,这次定要倒霉!
莫干丞也出意外,看着屠维岳那冷气逼人脸,作不得声。过会儿,他迟疑地摸着面颊骨说道:
“薛
“到底她们那什总同盟罢工,背后是哪些人在那里搅?”
“还不是**党乘机会捣乱罢!虹口,闸北,总共大大小小百多家厂,现在都罢下来。她们有个总机关,听说是做在什旅馆里,——今晚上可以打听到。”
“今晚上太迟!们今天下午就要打听明白!可是,长林,眼前另外有要紧事派你去做。工人们仗着人多,胆子就大;要是们邻近几家厂不开工,们这里工人也就不肯爽爽快快听们好话。长林,你要赶快去同那几家厂里说好,明天大家定开工。用武力强迫上工!请公安局多派几个警察,有人敢在厂门口‘拦’,就抓!”
“对,对!们这里也这办罢!屠先生,早就想干干脆脆干她们下!”
李麻子听得要动武,就赶快插嘴说,两只大手掌在腿上拍下。李麻子是粗人,从今天早上起,他就猜不透为什屠维岳不肯用武力,如果不是他对于屠维岳还有“忠心”,他也要在背后说屠维岳坏话。现在他是再也耐不住,就表示自己意思,却仍旧很忠顺地望着屠维岳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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