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里，唯有梅花是开得最好
，可惜她院子中梅花种得少，想看还得到明绣所住小苑附近打转。她这个人不太好相处，最近又被亲事搞得心情烦躁，明霜本不欲来招惹麻烦，不承想刚刚路过就听见明绣扯着嗓子在教训下人。
“死丫头，
这
多年白养你
？眼皮子浅成这样！你可是
两银子月钱，亏待你？偷东西竟还偷到房里来！？”
从门里望进去，她气得直跺脚，连斗篷也没披，站在冰天雪地中火冒三丈地拿手指往丫头脑门儿阵乱戳。
“说话呀？你哑巴？谁给你胆子动手？缺钱缺疯吗？针线活儿做不怎样，偷鸡摸狗事儿倒是做得滴水不漏啊？”明绣冷笑，“要不是今儿被瞧见那个耳饰，你还打算偷多少！”
看她恼得不轻，底下丫头们忙叫她喜怒，“小姐，当心气坏身子……”
紧丢下针线来推她。晚上又下雪，婆子们才把地扫干净，角落里堆得山样高，白雪皑皑。
她眯起眼睛，高墙树下站两个人，因为天冷他加件披风在身上，整个人显得十分英武，似乎能想象多年前他在校场上训练兵马样子。
难怪他背脊时常挺得那直啊……
江城跟前立着还是上回送荷包那个小丫鬟，垂着脑袋，模样小巧玲珑，只是这次没送荷包，掌心握着枚剑穗，很紧张样子，都不敢抬头去看他。
知道男人家收荷包不大好，于是改做剑穗？明霜撑着下巴，好奇地等看他反应，心想他这回该收下吧？哪有人拒绝姑娘两回，也太不怜香惜玉。
“呸，你们少在这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别以为不知道，在场都有份！今天逮到只鸡，就不跟你们计较。”明绣把袖子挽，摊开手，“取板子过来，非把她这手打烂不可！”
这情况若发展下去，倘使出人命可就不好，明霜让杏遥推着她进园子，淡笑道：“大过节，妹妹何必这样大动干戈。小丫头服侍不好，赶出去就是，干什打打杀杀，不觉得看瘆慌？”
明霜从不到她这儿来，眼下着实是个稀客，明绣怔会儿，冷眼哼道：“是什风把姐姐吹来？您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她笑容未改：“北风吹。”走到廊下，干下人哆哆嗦嗦给她见礼。
“怎？是上回
殊不料江城静静盯着她瞧片刻，仍旧摇头。
站得远听不清他说什，反正那丫头哭着跑开，怪可怜……
明霜忽然莫名松口气，嘴角微不可见地蕴笑。
“咦，是江侍卫呀？”杏遥后知后觉发现，“小姐要去打招呼？”
“不。”她伸手摆弄朵长得低矮腊梅，“别处逛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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