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大巫刚才话中
“两世亡命”何意，但他没从老人语气中听出恶意。
他相信南境苗疆，相信这群质朴真挚人，自然，也愿意去相信他们侍奉神。
见凌冽心绪平稳，大巫点点头，重新替凌冽放下星沙银帐道：“眼下时辰尚早，您再好好歇歇，他狩猎，再快，只怕也得到午后才会回来
，您身子虚，还是多躺着将息。
“当时钦敦江水上涨，众人无暇顾及，后来再寻时，已经……”伊赤姆摇摇头，神情悒悒。
凌冽沉默，捧着已见底青瓷碗，面色也凝重几分。
这时，站在窗边大巫却忽然转头，他目光明澈地看凌冽
眼，然后让众人先出去，他还有几句话要单独对凌冽讲。伊赤姆自然没异议，元宵也点点头，收拾碗碟便转身离去，还贴心地替他们合上房门。
白发白须大巫重新在凌冽床边圆凳上坐下，他看看凌冽眼睛，然后目光顺他脸往下，最后停留在凌冽掩盖在被面下膝弯上——
“人各有命，王爷，无论是寿命、薄命、宿命还是使命，即便是两世亡命，那也是神明指引。”
眠。
可惜是，浅渊寨被整个烧毁，寨中上下三百余人，算上苏妮姬和老寨主，只逃出来不足二十人。
那坚强姑娘当众拒绝大巫延揽，直言她作为浅渊寨女儿，寨中有难，她不能只顾自己。她拒绝大巫前往苍麓山修行、成为圣女邀请，而是选择留下，同其族人起重建家园。
凌冽想起那个姑娘身着五彩凤服在篝火边跳舞身影，又浅浅地笑笑。
这倒像是她会做出选择。
凌冽眉心跳，惊骇地看向这位仙风道骨“老神仙”。
大巫却没有继续，只摇摇头示意凌冽不必追问，他伸出手点点凌冽腕子上挂着圣物，用模棱两可、神秘古苗语轻道：“蚩尤大神会指引你，遇到对人。”
古苗语凌冽听不懂，但他透过那银镯子，想到当初乌宇恬风：他同小蛮子素昧平生，对方却在第眼见他时，将全族圣物毫不犹疑地送出。
凌冽垂下眼眸，目光柔和地看向腕子上银镯，唇边泛起笑意——
或许，切早已命中注定。
不过，提到苏妮姬，凌冽就忍不住地想到另个女子：同样模样出众、同样身材出挑，同样骄傲尊贵，但……
即便相识之初，她待他并不算友善，她也直接、间接害他良多。
但凌冽永远不会忘记，尸山血海中，那姑娘用浑浊眼眸、不甘心看向苍麓山样子。
观他神情，伊赤姆愣下，也猜到凌冽想到阿曼莎，他叹道：“阿曼莎，唉……她也算是个苦命。”
凌冽点点头，搁下汤匙、轻声问：“那她遗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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