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数花掉剩下六百两,才从郡守那拿得这个押使差事。
茶叶价贵,在买不起新茶时,穷人多半选采竹叶或用玉米须替代。
到秋天收麦子时,把脱下麦壳收起来洗过晒干,翻炒后就能长久保藏,直能喝到来年开春。
顾云秋听着,忍不住又喝两口,细品那麦壳清香。
这聊着,老板很快将他们菜上齐,苏驰帮忙布菜,然后才招呼顾云秋主仆:“来来来,们边吃边说——”
三样荤菜是炒鳝、粉炖肉和五味炙小鸡,两样素菜是青豆间玉米、三色水晶丝。
来来往往三千世人,也只有眼前这位为他停驻。
世人皆待千里马,却不知这世上本是伯乐难求。
再抬头时,苏驰也没那般拘束。
他拖过草墩坐下来,叫小姑娘来点三荤两素,再要碗杂菜汤。
等菜过程里,苏驰给顾云秋倒碗店里麦茶,“这是用炒过麦壳烧茶,世子尝尝?”
驰带他们去野店,是附近村子家父女俩开,当爹杀猪炖肉做菜,小姑娘在前面跑堂、送茶送菜。
他们是随便在路边搭个棚子,地上洒些松毛草防尘,桌子很矮,凳子是草墩,苏驰带他们进去时候,棚里还有其他两三桌人。
那些人都是些光膀子挑夫,正埋头大口干着饭。
蒸好白米饭是直接放在桌上由客人们自己打,菜都盛在海碗里,肉都堆得尖尖,看份量就很足。
“没见过吧?”苏驰笑,弯腰伸手替顾云秋掸掸草墩上灰。
每样都放重油,但是吃起来很香。
顾云秋都忍不住盛两碗饭,边大口扒拉着,边听苏驰说他到汾州捐官、路转运事。
苏驰倒不愧是前世宰相,条理分明清晰,去到汾州先花百两疏通汾州下属个县师爷。
因各府县师爷多半是当地人,解州府情况,还能快速摸清其中盘根错节关系。
然后由这位师爷引荐,终于见着汾州郡守。
“麦壳?”
苏驰本也想给点心倒碗,点心哪里敢让押使大人给他看茶。忙抢壶过去自己倒满,然后小声说——他们老家也常喝这个。
“是吗?”
苏驰意外地看他眼,才与顾云秋细说此茶。
麦壳茶其实在野店里很常见,大多穷苦百姓家里也多用此茶。
“诶?”顾云秋忙拦他,“大哥不用,没那娇贵。”
他屁股坐到草墩上,也不管那腻着层油木桌,双手撑,直接托腮趴到其上。
苏驰看着他,小世子眼神明亮,虽然身上衣衫撕下来小块都能买下这整个铺子,但他坦坦荡荡,衣摆就那样曳在松毛草上。
苏驰眸色动动,终于微笑摇头。
——也是,他在双凤楼闹那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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