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下水温,轻轻把云集脚放进盆里。
脚趾、足弓、脚腕,丛烈极为小心地揉过那双白细脚。
之前云集膝盖受伤,他帮云集洗过澡。
在南市旅店那次,他也抱着昏迷云集清理过。
他对云集全身上下都很熟悉,知道云集哪里都是极漂亮,是完全造物所钟。
沾在沙发上,云集就有点睁不开眼。
发现丛烈在脱他袜子时候,他睁开眼蹬他下,“你干嘛呢?别动。”
还没等丛烈回答,云集努力聚聚焦,看清楚丛烈耳朵上真是血。
他眉毛慢慢皱起来,“你耳朵怎回事儿?”
本来云集不问,丛烈都忘耳朵事。
结果不过两瓶纯生,他就感觉舌头根发硬。
年轻人是真能折腾,酒酣饭饱之后,又是唱歌又是打牌。
云集被他们架着,唱不知道多少荒腔走板歌,在牌桌子上输个溜够。
但他今天就是有种空荡荡高兴,什事儿也不操心,累也是高兴累。
他醉着,头回觉得当个纨绔也没什不好,人拼辈子不就图乐吗?
锁响,灯亮。
云集手里抓着把用锡纸包着竹签,“你在啊?怎不开灯?”
他说话语调有些慢吞吞,尾音轻微上扬。
丛烈从沙发上起来,竭力保持着不动声色,伸手接他手里东西,“你喝酒?”
他手指蹭过云集手腕,是温热。
但是手中呼着那两颗饱满、温暖脚踝,丛烈心里宛如有条鳞片逆生活蛇在不断游走,每行寸都从他心肝上剐下片血肉。
丛烈从来不
但那漫不经心句,像是句钻心剜骨咒语,险些把丛烈眼泪疼掉下来。
“没事儿。”丛烈回答声音很轻,“你休息下吧。”
丛烈说没事儿那肯定就是没事儿。
云集懒得给他操任何闲心,往沙发靠背上仰,不大会儿就眯着。
就像是捧着这世上最易碎珍宝,丛烈握着云集脚踝。
“你歇着,去弄盆水。”丛烈低着头,转身走。
云集眯着眼靠在沙发上,累得动不想动。
过会儿,丛烈端着水回来,“玩得开心吗?”
云集以为他要为演唱会事跟自己兴师问罪,笑着说:“当然开心,廖冰樵这小孩前途无量。”
“嗯。”丛烈低着头答应声,没接着问,“开心就好。”
“点儿。”云集浑不在意,也不解释,脱外套就朝浴室走。
“你喝酒先别洗澡。”丛烈扶住他手肘,慢慢把他往沙发上带。
云集今天才知道酒量这东西原来是会退化。
重生之后他几乎滴酒没沾过。
今天晚上实在是人多高兴,主要也是他自己想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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