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时候失眠困乏，偶尔清醒。
多数时候安静懂事，偶尔任性。
多数时候循规蹈矩，偶尔跳脱。
但正是这个偶尔，叫人总是忍不住想抽丝剥茧，探寻到那层坚韧
壳子里，看看他究竟是为什
所困。
安嘉鱼时常会有
种错觉，觉得乔郁绵在向他释放某种信号，类似于个安安静静站在泳池深处
在美国这久，除
父母叮嘱过他几句注意安全不要乱跑之类话，没人打扰他，说难听些，没人理过他。所有人理所当然地认为，从他口中说出抱怨都是“天才在炫耀”。过去朋友个接个疏远，在高中经营两年人际关系随着自己重读付诸东流，大家都在高三苦读备考，只有他个人悠哉悠哉。
——今天没去。昨天提前拍好。
乔郁绵微信总是很简短，颜文字，表情都没有，感叹号也很少用，加张图片确已经很难为他。
——……特意拍给
看吗？
安嘉鱼苦中作乐。
秒，他大脑忽然产生瞬间空白。乔郁绵刚睡饱眼睛清澈有神，浮动着光影，难得露出几分真切笑意，而这个笑，在眼前放慢时间罅隙中无限扩大，竟有铺天盖地趋势。
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尤其是独自在异国他乡被近乎陌生小提琴大师骂狗血淋头时。
独自呆在纽约个月，除午餐和晚餐时间，早九点到晚九点整整十二小时他不曾离开琴房步。连日高强度训练消磨他耐心和信心，那天傍晚七点半点，他送走不甚满意大师，挫败地坐在琴房窗边地上，仰头看深蓝夜空下纷纷扬扬雪。他有瞬间居然想放弃。天才遍地走，他在这里似乎毫不起眼，小提琴让他得到许多，同样也失去许多，他衡量不出这切究竟值不值得。
嗡嗡……
他扭头看眼地板上突兀亮起手机，在宽敞琴房里显得格外孤独。微信提示简短句。
——嗯。不然呢。
他噗嗤笑出声。
如既往直白，或者说乔郁绵从来领会不到他调侃与捉弄中讨好，切都是理所当然似，却歪打正着让他觉得很受用。
他夹起小提琴，富有弹性弓弦相触，婉转旋律在脑海里勾勒出那个有点矛盾少年。
多数时候没有表情，偶尔微笑。
小乔：新年快乐。[图片]
解锁屏幕，那张拜年图片是Joe，手拎着只红彤彤中国结。小胖子不看镜头，专心致志啃提摩西草压成磨牙棒，这还是当初乔郁绵买来，为防止小东西再次咬破未来小提琴家手指头。
他这才意识到，和自己十二小时时差国内已经步入除夕。
——新年快乐。除夕还去学校用功？
他迅速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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