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知道，不管他有没有说这句话，谢明月在宫中也不会拘束。
待关上门，李成绮背倚房门，长长舒
口气。
明日
事绝不会少，李成绮按按太阳穴，直起腰身，更衣入水。
珠翠委地，在黑青石砖上熠熠生辉。
李成绮将小半张脸都浸泡在水中，鼻尖距水不足
指宽。
青霭忙起身去准备。
李成绮对谢明月歉然道：“孤这身打扮回不得正殿，改日再陪谢相喝茶。”
谢明月看起来没有计较打算，道：“陛下随意，不必顾忌臣。”
不多时，青霭快步到马车前，道：“陛下，都备好。”
李成绮朝谢明月颔首，欲下车。
想想忽地顿住。
自谢明月日杀三个储君以来，还有什
好名声。
安静看书谢明月瞥眼小皇帝。
李成绮朝他讪然笑。
谢明月便继续低头看书。
吧。
“先生？”他惴惴开口。
“臣都会处理好。”谢明月回答。
得他允诺，李成绮顿时放心。
而后路无言。
热气腾腾扑面，李成绮甚至能感觉到涂在他脸上还未卸干净残妆脂膏似乎在慢慢向下流淌。
他伸手蹭下，蹭得手指腻滑，却没从脸上抹下来什东西。
“却嫌脂粉污颜色。”他自语，回过神来更觉自己愈发荒唐，若李昭看他如今行止，极可能将他吊到宗庙抽鞭子，他似乎觉得好笑，唇角不由得翘起，他笑
不想谢明月竟先他步下车，朝他伸出手来。
李成绮考虑下自己身上穿着这件繁杂长裙，握住谢明月递来手。
本要扶李成绮下车青霭无声退到旁。
庭院空无人，显然有人授意过。
李成绮去沐浴之前再三让谢明月自便。
也不知过多久，车马停下，昏昏欲睡李成绮睁开眼。
谢明月替他掀开车帘，映入眼中不远处巍峨宫室竟是长乐宫。
在内宫中乘车行路而连阻拦查验者都无，李成绮在心中赞叹，当年崔愬入宫，待遇也不过如此。
直在长乐宫外焦急等候青霭看清和谢明月同在车内貌美女子脸，心中震惊非常，跪地道：“陛下。”
李成绮摸摸自己脸，青霭能在瞬息反应面前人是他实在不易，摆摆手道：“起来罢，孤要沐浴，你差人去准备。”
李成绮目光放空地靠着车壁。
宫门虽早就关，但既是谢府车马，又有谁人敢阻拦？
原本死鱼般懒洋洋靠着少年人不知道想到什，忽地重重叹口气。
外臣无诏不得入宫，纵然早有先帝旨意，然先帝毕竟已是先帝，况且小皇帝年幼。
而今宫中不过是孤儿寡母罢，外臣更该避嫌，他可惜谢明月多年宽和谨慎恩威并施攒下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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