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港已经被妥善地安置在床上,听到推门声和脚步声,他重新慢慢坐起来。霍念生看见他摸索着,向自己方向伸出只手。那只手在空中举片刻才得到回应,霍念生犹豫几秒,终于握上去。
陈文港感觉身边陷,有人坐到他床边。他眼前黑暗,倒是更敏锐地嗅到熟悉须后水和木质香水味道,他仿佛找到归宿,把两条手臂缠上去,紧紧箍住霍念生腰。
炽热呼吸喷在霍念生颈侧,霍念生问:吓哭?
陈文港说:“没有。”
他情绪已经冷静下来,为大过年把所有人闹得鸡飞狗跳道歉。
只眼球示意图,侃侃而谈。
医生讲完,停下来,他从医很多年头,富有经验,给患者家属留下理解和反应时间。
霍念生坐在他对面椅子上,面沉如水。他还穿着抢头香那身衣服,黑色柴斯特大衣,哑光天鹅绒翻领,脚上皮鞋锃光瓦亮,通身出席正式场合气派。
他手指隔着衣兜,蹭蹭里面金属烟盒,然后移开。
霍念生换个姿势,他谦逊温和地提问:之前不是直好好吗?
霍念生坐在床头,絮絮叨叨,又重新转述遍医生话,又抱怨他是怎回事,没人看着就要出这多情况,又说下次再有什不舒服就早点说,小孩子都知道事。
陈文港把头贴在他颈窝,也不吭声,任凭数落。
霍念生又换副安抚语气,说不会有什事,他问,视力又不是不能恢复。他风尘仆仆赶回来,声音低哑,每说句话,陈文港就感觉到他胸腔相应震动。
这把声音陈文港是熟悉,他闭着眼,却难以想象出霍念生面孔,尤其是表情。因为听起来简直不是霍念生,而是副皮囊里分裂出另个人格,更温柔,更沉静,但不像他。
他原来是这样吗?光听说话,谁会觉得这是个游戏
医生宽厚地笑笑,他指指自己眼睛:“都是仪器,们身上部件,原厂原配当然还是最好,能不动就不要动,治疗原则是首先保命,其次保眼球,最后保视力,之前处理没有问题。只是
有时候,还是要看看老天让不让你好过,实在保不住话,那就当断则断。
霍念生跟他敲定进步会诊时间。
他进病房大楼,还是新春时节,但今年留院人好像比去年要多些。辆推车床从他身边推过去,那病人看不清面目,只从被子里露出只粗短手,输液器连着顶上吊瓶。护工模样女人扶着个老太太缓步挪下楼,她佝偻着腰,干瘪手抓着墙边护栏。
有个中年医生带着几个实习医生,边讨论病案边往外走。霍念生沿着步梯上楼,他数着门牌,找到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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