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给永宁帝换过衣裳靴子，看着他死白脸上还残留着笑意。
就连死前最后
番话，也是记着旁人。
公冶启闭
闭眼，仿佛有什
东西在此刻崩裂，却又茫然不知是何物出闸。
“丽嫔呢？”
皇后这话就跟利箭般划破长乐宫
吵乱。
耳边有各种尖叫乱声，莫惊春却只感到寒意从脚底窜上来。
人只要还清醒着就不可能浑身泄力，这般冷硬沉重感觉，唯有……他手指停在永宁帝鼻间，与另外只冰凉大手几乎同时顿住。
倏地，那大手抽回去，像是神经质颤抖下。
莫惊春慢慢看去，正是太子孤寂冷漠眼，他仿佛看到无尽浓黑里点猩红，下刻太子别开脸，冷硬地说道：“父皇宾天。”
短短四字，他说得又轻又快。
不说话，整个寝房只能听到无尽嘈杂。
永宁帝站起来，甚至不用人搀扶就能自己走动，他拍拍太子肩膀，淡淡说道：“该说事情，
先前便已经同诸位言明，日后大统交给太子，很是放心。”他这话似乎意有所指，停在某几个老臣身上，而后才慢慢地朝着窗边走。
莫惊春心下跳，他站定位置正好是在窗边。
永宁帝看他眼，温和笑，去推开窗。
永宁帝果然和太子是父子脉相承，总有些细节让人恍然发觉他们果真血脉相连。他看着窗外晴朗天色，“好天，好景。”
许伯衡脸色冷，下子从地上站起身，四顾周围发觉当真没有丽嫔身影，甚至连大皇子也无影无踪。苍凉与悲哀之色自他眼底闪而过，他当即再跪倒在太子身前，“陛下——”
众人惊，而后反应过来，许伯衡叫是公冶启。
永宁帝驾崩，太子继位。
莫惊春却觉得仿佛用尽公冶启所有力气。
猛然爆发哭闹与吵杂声处，这时候就连太子也没说什，只是回身亲自将永宁帝抱起，再重新安放到寝床上。
皇后哭得不成模样，被凤仪女官勉强扶住，正抚着胸口生疼。
下头宫妃皇子皇女更不必说，倒是真情流露。
永宁帝这个人或许算不得公正，但是对后宫内外倒是都惦记着，除最疼宠太子之外，其他孩子都没落下，就算是无子宫妃，每年年末也会派夏泽去送些年礼，年年没忘记。
他叹道。
“去后，百姓不必服丧，再三日，便不必禁乐禁屠宰。切从简，随他们去罢。”永宁帝哈哈大笑，“这般人已经侥幸活得这把年纪，便不必给活人添乱。”
他朗声大笑，背手望天。
而后，永宁帝仿佛慢慢坐倒下来。
莫惊春惊，立刻伸手去扶。永宁帝身体软绵绵地栽倒在他怀里，却沉得他个踉跄，险些抱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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