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窖里听不到
点声音，虞灵犀不知道外面发生
什
。
她努力站起身，艰难蹦跶着去取壁上
油灯。
灯盏为黄铜所制，烧得滚烫，虞灵犀顾不得烫伤手指，将油灯取下后便以微弱火苗燎烧腕上粗绳。
“快些，再快些……”
她不住祈祷，终于在燎烧剧痛中，粗绳应声而断。
宁殷恍若不察，衣袍在热浪中鼓动飞舞，染血脸颊宛若堕神般死寂阴寒。
“她，在哪？”
他收拢手指，字句轻声问。
滔天焰火将人面孔扭曲，三皇子口鼻溢血，断续道：“不妨……看看……是你先烧死，还是她……”
他颤抖抬手，摸到后脑那根银针。
宁玄安排下来那点杂鱼根本难以抵挡，杀到落云宫时，宁殷袖袍已全被鲜血染成透红。
推开殿门，血衣飞舞，豁口剑尖抵着地面，宁殷眸底浸润着鲜血红。
三皇子正将酒坛里酒水泼在殿中帷幔上，见到宁殷带着满身血气杀进来，他有些诧异样子。
“你来得这样快。”
他道，取下案几上火烛。
情，也是个讲道理人。
小太监刚要起身，却见道高大阴影笼罩。
继而他整个人飞出去，撞在殿门棺材上，浓稠殷红喷洒在灵堂丧幡上，溅开片血花。
殿外白花花跪片人，谁也不知道发生什，但谁也不敢问。
披麻戴孝朝臣和妃嫔俱是膝行挪动，自动让开条道来，让那双溅着鲜血鹿皮靴大步从他们眼前踩过。
她飞快解开脚上绳索，提裙跑上石阶，试图打开压在冰窖入口处青石板。
但那青石板实在太重太重，仅凭她人之力根本无法从内打开。
而且烫，很烫。
虞灵犀嗅嗅缝
而后猛地拔，朝宁殷刺去。
银针穿透手掌。
三皇子眼睛也在银针取出瞬重新变回呆滞，嘴角动动，断线木偶般跌倒在地。
……
有细微轻烟从头顶青石板中渗进来，方才还冷入骨髓狭小空间，渐渐变得潮热起来。
烛火跳跃，在他空洞眼中映不出半点光泽。
“她在哪？”
宁殷拖着长剑向前，顺手掐灭案几上毒香。
“她在个，你永远找不到地方……呃！”
烛火坠地瞬，火舌迅速沿着帷幔窜起，烧上房梁。
宁殷抽沉风佩剑，朝北宫行去。
他本给自己定规矩，新婚七日内不沾血，要干干净净地陪着岁岁。
但现在什规矩，什干净，他全顾不上，脑袋里只剩下最原始杀、杀、杀。
叮铃，喑哑铃声随着鲜血泼洒颤动。
尸首具具倒下，他生平第次后悔，后悔为这个狗屁规矩，那天在大理寺没有杀宁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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