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住自己嘴,可他手也不再是手,而是只羊蹄!
无脸宾客们拍起手,朝他围拢。他们明明连嘴都没有,却还能唱歌。
“玛丽有只小羊羔,他雪白身毛。无论玛丽到哪里,他总是跟着跑。有天小羊不见,爸爸妈妈肚子饱。玛丽披上羊皮和羊角,爸爸妈妈牵着新小羊羔……”
玛丽小羊羔被爸爸妈妈吃掉。
玛丽披上羊皮变成小羊羔。
“这不可能是……还活着!”
麋鹿祭司弯下腰,越过棺材,和盖里对视。
“你在说什呀,孩子?”麋鹿祭司温柔地说,“这当然不是你啦。”
盖里抬起头。麋鹿祭司有双湿漉漉、亮晶晶黑眼睛,就像面黑色镜子。
镜中倒映着盖里模样——不是人类男孩,而是只羊。
而祭司脑袋不是人头,是麋鹿头。
哗啦啦。
所有来宾齐齐转向盖里。他们每个人头都是种动物:猫头鹰、熊、狼、狐狸……
盖里毛骨悚然。他转身想走,背后门“砰”声关上!
冷汗浸湿盖里衬衫。这切太怪异、太不合逻辑!
跑起来。
伊薇特和安迪不知道去哪儿,应该尽快找到他们。不,找不到也没关系。只要自己安全离开这个鬼地方,那两个人是死是活跟他又什关系?
走廊尽头又是扇对开木门。
盖里推开门。
这回他来到间礼拜堂之中。
“不!!!”盖里不可抑制地惨叫。
呼啦啦。全体宾客起立。他们面具纷纷掉落,露出平滑、没有五官脸。
盖里他扯着嗓子,像台尖叫小火车样冲下圣坛,奔向礼拜堂大门。
门口两尊女神像忽然张开双臂,左右死死钳制住盖里。
盖里放声尖叫,但他叫声不再是“啊啊啊”,变成“咩咩咩”。
他逃都没有地方逃。现在只能按祭司说做,走步是步。
盖里走上圣坛。宾客们脑袋随着他道转动,就好像他们头是铁做,而盖里是具人形吸铁石。
他从棺材边花堆里抽出枝花,走上前。
棺材里躺着个脸色苍白男孩,长得和盖里模样。
“不不不!”盖里跌坐在棺材旁边,颤抖个不停。他觉得胯#下热,紧接着有液体滴滴答答地往阶梯下流去。
长椅上坐满人。每个人都身穿黑衣。各处都装点着白花。就连礼拜堂门口两尊女神塑像上都披着黑纱和白花。
看到女神像,盖里双腿软,差点儿就屁股坐在地上。
“哦,你来。快点来为逝者献花吧。”圣坛上祭司说。
盖里吞咽口口水,将目光转向礼拜堂正前方。
圣坛上摆着具棺材。这是在举行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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