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
伸出手，意图去擦
擦顾眠凉眼角泪，可伸到半，他忽停住
，呆呆傻傻看着自己斑驳手臂，身体难堪瑟缩下。
好脏。
少年如是想着。
于是他又将自己手臂藏起来。
可藏着藏着，露出来部分就更多。
少年红衣被撕扯不剩几块，露出来胳膊，小腹，腿，都浸染鬼气。
他脸上面具不知被谁扔在祭台下，沾脏污尘，就这样睁着眼，呆滞望向灰蒙蒙天空，瞳孔里映不进半点光影。
身下滩血，将刺目白发浸泡成妖异红色。
“……”
顾眠凉清雅面容此时苍白片，他俯身下来，蜷着手指攒攒，才勉强攒出些力气，半跪着将少年抱起来，颤抖着探探他鼻息，“小雀儿？”
身边急急穿过，掠向那祭台方向，嘴里兴奋喊着：
“走走走！听说那上面有个毁容美人，玩起来很是舒坦！”
“哈哈哈，你才知道啊，都快天，没几个鬼没尝过味道吧……”
“带劲很呢，跟个娃娃似，还会叫义父……”
顾眠凉愣住，眼珠僵硬转，视线再次落在那祭台之上，隐约能看见截红色流沙锦。
少年不再动，宛如没有任何生机木偶，充斥着空洞和死寂眼睛缓缓闭上，“义父……”
他说：“别哭。”
他周身灵力涌进少年残败身体。
顾眠凉眼眶红，喉间哽发疼，他低声道：“云浮……”
滴眼泪从他下颌无声坠下，啪砸在少年眉间黯淡赤羽上。
少年眼睫颤，仍旧呆呆，他眼中渐渐映入顾眠凉脸，看很久很久，似乎才认出来这是谁。
他看着顾眠凉脸上泪痕和近乎绝望神情，眨眨眼睛，失血唇微张，声音沙哑，支离破碎：“义父……”
他脑中轰声，瞳眸唰变成璀璨鎏金之色。
下秒，周遭百里鬼影顿时被股无形力量定住，灰尘在空气中悬浮，恐怖波动徐徐散开。
顾眠凉神色空白，步步朝着祭台方向走去，所过之处，鬼影烟消云散。
祭台上鬼太多。
消散时候，宛如吹去脏污台面，露出被遮挡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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