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珂支着下巴，
动不动地盯着电视，眼前却模糊得什
都看不清。
陈觉微微地吸气，僵硬
右手始终垫在他脸颊旁，生怕他有点不舒服，却又不知所措。又隔
很长时间，才问他：“这辈子你还有没有可能原谅
？”
他不开口，陈觉在朦胧黑暗里看着他，没有勇气再问次。后来只能把发麻手臂抽出来，故作轻松地说：“刚才开玩笑，你别介意。
看到父子俩被房东扫地出门，沦落到在公共厕所过夜那段，父亲紧紧抱着儿子，害怕他被粗,bao敲门声吵醒，儿子却睡得很香甜。宋珂没有再开口，只像是有点累，手撑着下巴，头靠在冰凉床架上。
陈觉用手给他垫着，让他靠得舒服点。
病房里没开灯，电视画面柔和昏暗，鲜花又压过消毒水味，闭着眼仍像从前家里客厅那样宁馨。
很长时间宋珂没有把眼睛睁开，眼角却有浅淡湿意。望着望着，陈觉忽然说：“昨晚伯父给托梦。”
宋珂怔下，噙着泪不应声。
是不是买给你那双？”
他微微怔下，言不由衷地说：“对，出来得急，随便抓双。”
当时两双鞋花掉陈觉四万多，只为弥补度假山庄那次遗憾，也不知道宋珂明不明白。
不过只要他还愿意穿就好。
因为这双鞋陈觉连精神都好许多，躺靠在床头光换台就换五分钟。宋珂陪着坐在旁边，隔会儿眼都花：“随便看个什吧，现在电视节目都差不多。”
“真，宋珂。伯父说他在老家房子里给你留东西，让你抽空回去看看。”
宋珂装作什也不知道，心酸地摇摇头。
“何必费事。”
这样动，温热液体流进陈觉指缝。陈觉感觉到，狼狈而固执地承诺：“真宋珂，你尽管回去，伯父不会骗。回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说不定——”
“何必呢，连家都没有。”
陈觉顺着他说：“对，不像以前。以前每周六咱们俩都看那个闯关节目，你还记不记得？当时你还让去报名，说给家里赢台双开门冰箱回来。”
宋珂轻轻点头：“记得。”
陈觉没有告诉宋珂那个节目已经停。后来他曾经试着去问过，也想要豁出脸面报名，结果人家只要二十五岁以下大学生，让人啼笑皆非。
电视台调来调去，最后还是调到电影频道。黄金档时段，正在放威尔史密斯《当幸福来敲门》，很温情部片子。
陈觉没有看过，宋珂却看过不止遍。边放，宋珂边给他讲前面剧情，讲谁和谁是什关系，主角先前有过什遭遇。陈觉听得很投入，听会儿，转头凝视会儿宋珂，什话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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