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既然敢宣,那肯定就知道自己先前受些许内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御医切过脉,果然没诊出什不对,非要说毛病,只是略略有些脾虚,可用些温补膳食补中益气,无甚大碍。
楚珩边听医嘱,边瞄着凌烨表情,待送走御医,他觉得万事俱备,再挑不出错,便主动提起在昌州生擒方鸿祯事。先说通此贼如何罪该万死,于情于理都该杀。最关键:“这不是好好吗,太医都说没事。”
“也没受外伤,不信你摸摸。”他拉过凌烨手往自己衣衫里放。
“是吗?”凌烨声调缓缓。
方才在敬诚殿里,他问过随行昌州影卫,楚珩这话说不能算全假,至少活捉方鸿祯当晚,他看着没什大碍。
给他添箸,凌烨但笑不语,依旧吃,心里头却在磨牙。
——还说什昌州名菜品个遍,好巧不巧,这道他吃好几口都没尝出来玲珑牡丹鲊就是地道做法昌北名馔。鲊中所用鱼是温泉皇庄上养,比起昌州天生地长江鱼,味道还是该次些。他要是听言在昌州好好吃饭,才不会说出方才那些话。
楚珩这个人,在吃上既讲究也不讲究。他其实没什特别偏爱或特别讨厌肉蔬,不挑食材,但格外挑食味。他们起初在起时候,凌烨还没发现这个,印象里楚珩很喜欢吃虾仁,清炒白灼,黄瓜芦笋配什都行,百吃不厌似。但后来有几次,御膳房换别样味道,楚珩就不见得都买虾仁账,几个月不吃他也不会想。
宫里没有做不好菜,御膳房最不缺就是手艺精湛各方庖厨,楚珩挑剔舌头也是被凌烨养出来。他是个不太能将就人,嘴巴难伺候,越精妙菜吃得越讲究,不能契合想要口味,那宁愿不点不吃。
但同时又是个很能将就人,除非是游山玩水,否则他懒得麻烦,多数时候都没那个闲心告诉庖厨,这个菜得要几分酸中带几分甜,那个菜几分咸里混几分辣。所以每每有正事出门在外,他就只会拣些简单平淡没什花样菜点——滋味丰富生进二十四气馄饨和普普通通白面炊饼,他只会点后者,正常庖厨都能做好,不会轻易失味道。
但要当真如楚珩所言,他就不会回到宫里不先来
这样点菜,通常会给人种他很好养活假象,可次次回来,凌烨抱就能摸出他腰线窄。是以哪回出门,都得叮嘱句“好好吃饭”,但听不听,楚珩总以为凌烨不知道。
顿晚膳平和用完,漱过口才喝杯茶,楚珩召御医到。
“叫来请平安脉。”他主动说。
用意不言而喻。
凌烨没说话,嘴角衔着丝意味不明笑,扬扬下巴示意御医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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