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烨现在很烦，提起燕折翡、甚至连带着清和长公主，语气都是淡淡
。
他按
按眉心，闭眼压下心头躁火，默片刻，放缓语气道：“清和这趟南山去，半途多舛，好在最终人还平安。倒也不算白去，好坏见贵妃
面。她这些年在宛州过苦，虽不知她从哪里得知，但母妃‘死而复生’，她想见面，是人之常情。”
太后死都死，再怎
都不会活过来。没人知道、甚至也没有证据证明是千雍境主燕折翡杀她。这事旦传开，往最轻说，皇帝都要担个没看顾好嫡母安危、有失人子之职罪名。最好当然是让这件事从没有发生过。
凌烨说：“等敬王赶到南山，就让苏朗对外放出消息，微服礼佛是清和长公主，有她作掩饰，南山戒严封锁内寺，这些都说得通。敬王见不到太后尸首，这趟就白来。趁着他奔丧时间，正好对宛州和昌州调整部署。”
凌烨铺开九州舆图，目光落在大胤膏腴之地上。
同族两三洱翡遗孤，只要不生事，就当不知道。
然而如今燕折翡显然不这样想。
洱翡药宗覆灭，固然是先帝下旨，但始作俑者还是钟、方、周三个贪婪无道世家。
砚溪钟氏已经在五年前齐王宫变后，被清洗过次，现在已不成气候。但定康周氏和苍梧方氏却还好好，尤其是方鸿祯，踩着药宗累累白骨，成就他大乘境。为那三颗名为“溯洄”邪药，他们灭洱翡全族，每个冤魂都是笔血债。
这三家现在和敬王搅在起，既然谋反，燕折翡就不希望是小打小碰，要闹大到无可回转才好，最好动兵开战——只有这样，十六世家丹书铁券才不足以护住他们，才会流血、屠戮——将三十年前他们加诸于洱翡药宗，还回他们自己身上。
云州、昌州、宛州。
直以来，敬王能够谋反，倚仗无非是三样——
第是三州尤其昌州本身乱。世家著族盘根错节，势力广大，上通朝廷，下及地望。皇帝推科举
至于战火里会死多少无辜人，燕折翡才不在乎。
钟太后是皇帝和敬王对峙平衡点，燕折翡便打破这个平衡，让太后之死成为开战导火索。谁会占到大义名头，她也不在乎。
只要最终皇帝赢面比敬王大，就够。
这些关窍在知情人眼里，并不难想通。楚珩扫遍影卫密报，燕折翡所作所为是在棋盘之外，完全不会考虑“戕害嫡母”嫌疑，会对皇帝声名造成多大影响。
凌烨还不至于把区区个敬王当成目标，真正让他在意，是那些隐在暗处、尾大不掉世家。但是现在，太后死，棋盘打乱，想兵不血刃地放长线钓大鱼已经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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