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平日里针锋相对、互甩脸色好汉,眼下见他睁眼,头凑头地挤过来看他,挤不下时还互相让让,这苏晏觉得自己在做梦,有些恍神。
“七郎、阿追、小爷……”他边咳边喃喃,“啊,如今不能叫小爷,要叫皇爷……可皇爷只有个……”
朱贺霖握住他手:“对对,只有个。不管旁人怎叫,你就叫小
越是沉浸在失去圣明天子悲痛与惶惑中,天下百姓与朝中众臣就越是需要个不能被悲痛与惶惑压倒嗣皇帝,成为他们新主心骨。
尽管身心俱疲,但朱贺霖觉得自己能撑得住,因为他还有苏清河。
苏晏以南京礼部侍郎身份,与礼部尚书严兴共同主持先帝治丧大礼。成服期间,他逼迫自己每日忙个不停,似乎要靠对身体压榨,才能稍微转移心中思念与伤痛。
荆红追看不下去,想把真相告诉苏大人。但别院那边传来消息,说人还没醒。之前体征还算稳定,但这两天情况不太好,有发热症状,陈实毓正在极力施救。
告知,万没撑过去,岂不是大起大落、双重打击?荆红追不得不暂时打消这个念头。
。
他喘着气,许久方才收刀入鞘,走出房门,翻身上马,在夜色中向着皇宫方向飞驰而去-
国不可日无君。先帝祭奠仪式隆重漫长,持续十数日,嗣皇帝朱贺霖身穿衰服主持大局。
道道政令从年轻嗣皇帝手中,通过内阁发布出去:
调派京军三大营中五军营,南下山东,接应梅长溪所率孝陵卫。
直到丧礼结束,先帝梓宫出皇城,葬入帝陵,仿佛绷到极点根弓弦骤然松弛,苏晏病倒。
连续低热,咳嗽不止,头晕目眩,浑身乏力动弹不得。
大夫诊断是风邪入侵导致咳疾,因为病人自身体质虚弱,更兼七情之伤淤积于肺腑,下子爆发出来,就格外严重。
朱贺霖听闻,当即微服出宫,冒着大雪来看望他。
苏晏咳醒时,朦胧看见床头、床尾各坐人,床前踏板上还坐着个。
另派水军沿漕河南下,寻找魏良子所率东宫侍卫,接应回京。
先帝仁德,所遗妃嫔无所出者不必殉葬,晋为太妃各住其宫。
卫氏族恶行累累,被先帝惩戒多次仍不思悔改,乃至豢养私军、刺杀储君,罪大恶极不可饶恕。卫演、卫阙斩首于市,家人男丁七岁以上者皆流放岭南。卫昭妃剥夺太妃位,着其剃发出家、佛前忏悔,秦夫人教女无方,并打发去寺庙修行。二十年之外戚豪族因此灰飞烟灭。
命内阁整理这两三个月来滞留各地奏本,按事态缓急分类,连同票拟起送御书房,待嗣皇帝批红。
之前由太后伪诏代批奏本,全数找出,待嗣皇帝复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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