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贺霖嘴角紧抿,片刻后从齿缝里挤出句:“小爷怎想、怎做,关你屁事!你敢管?”
沈柒半晌没吭声。
京城城门出现在官道尽头。
疾驰马没有减速,守门士兵被惊动,手持武器迎上来。其中名头目高声喝:“什人,如此放肆,临近城门还不下马牵行!”
朱贺霖扬声道:“是你小爷!”
沈柒转头,自下而上看他眼,没有回应。
朱贺霖看出来,这个三日两夜不眠不休、恶战连连锦衣卫首领,已经耗尽最后丝体力。
短暂地犹豫之后,马背上储君向他直忌惮、记恨、嫉妒臣子,伸出只手——
“上马!”
沈柒面无表情地看着太子,动动干裂嘴唇:“想杀,眼下是最好机会。就说死在血瞳刺客手上,连清河也不会怀疑。”
、有愤恨,还有更加深奥复杂情绪藏在极深处。
“——走!”沈柒边厮杀,边嘶吼,“去掌权!去派兵!去接应!”
朱贺霖深吸口气,抖缰绳,策马向着京城方向疾驰而去。
沈柒咬牙连杀四五人,染满鲜血绣春刀终于脱手落地,连双腿肌肉都开始剧烈颤抖。
他筋疲力尽地向后仰,坐在潮湿泥地上,两腿岔开踞坐,傲慢又轻蔑。
守军见马背上灰头土脸两人,看不清面貌,身边连个侍卫都没有。再说,谁不知太子殿下正在南京守陵,哪儿来“小爷”?当即聚拢过来,兵戈相对,厉喝:“哪个狗胆包天,敢冒充储君!给拿下!”
沈柒手按住想要发难朱贺霖,手将象牙制腰牌远远地投掷过来,落在守军面前。
“北镇抚司,锦衣卫同知——沈柒!”
摧命七郎,在京城凶
朱贺霖骤然,bao怒起来:“你以为小爷真不想杀你?”
沈柒闭眼,冷冷道:“快点!别耽误他事。”
朱贺霖手上剑锋举起又落下,落下又举起。最后咬着牙回剑入鞘,探身把捞住他手腕,拽到身后马背上。
背上分量陡然加重,马儿不满地甩甩尾鬃,仍是认命地奔跑起来。
沈柒眼中还残留着意外之色,皱眉问:“明明厌恶,为何不杀反救?”
掉落在地绣春刀被他重新握回手中,他将刀刃横架在膝盖,咳出口血沫,朝着所剩无几血瞳刺客,嘶声道:“下个。”
剑风扑面,沈柒瞳孔收缩,手中绣春刀有千万钧之重,山阿似沉沉地压着他。
支利箭从他身后猝然射来。沈柒没有躲避,箭矢擦过他发丝,洞穿扑上来血瞳刺客。
朱贺霖挽弓搭弦,接连几下箭无虚发,将最后名刺客射杀当场。
马蹄在沈柒身旁停住,朱贺霖沉声道:“……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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