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勉强笑道：“在下不是喽啰，是守门人。”
“那就请门后
人出来。冯去恶当年是信王心腹，鹤先生是真空教教主，
不相信他们两个接触到，也是你这个层面喽啰。想问问门后
沈柒转头看高朔，
切尽在不言中。他伸手拍
拍高朔肩膀，走回屋子。
从床板下暗格中取出半截机关套筒，沈柒将它藏在怀中，施展轻功从窗户离开。
郾城市集上，也有个鲜少有客问津馄饨摊子。沈柒来时，年轻老板正趴在桌面呼呼大睡。
他用指节敲敲桌面：“来碗没有馅儿猪肉馄饨，再加勺葱花、三滴醋。”
老板醒，揉揉眼睛，冲他傻笑：“客官，后面雅座请。”
——统统撕成粉碎，烧成灰烬。
他盯着东面黑沉沉天空看，拂晓启明星杳然无期，似乎根本不会升起。
静立良久之后，他吐出口长气，对高朔说：“要离开趟。你帮保密，别被任何人知道。”
“趟是多久？”高朔问。
“夜，或是两三日，不好说。”
里去都是他对手。在陕西如此，在京城如此，在南京……想必也是如此。”
沈柒道：“如何不信他！只是——”
“关心则乱。”高朔接口，朝上官挤眉弄眼，“大人既然这般放不下，不如早些完成此间任务，回京复命？”
沈柒斜乜他：“你是想京城里养那个外宅罢？”
“什
外宅，别坏人家名声，那是房客，房客。”高朔重点强调最后个词，忍不住笑，“想吃她烧鱼，就现在，抓心挠肺地想。”
后面没有雅座，只有个破败窝棚。
沈柒随他进窝棚，老板从柴堆底下挖出半截金属套筒。沈柒掏出另外半截，两端相嵌，纹路严丝合缝。
套筒内部机关响起咔咔嗒嗒轻微声响，片刻后，仿佛有个圆珠子滚动着，从沈柒手持这半截，滚入老板手持那半截。
老板满意地将套筒与新得到情报收入怀中，头低，发现脖颈上抵着锋利刀刃，刃上寒意刺得他皮肤刺痛、手脚冰凉。
沈柒道：“已不耐烦再与你们这些喽啰打交道。”
“任何人也包括自己人？”
“包括。”
高朔点头：“好，你去罢。”
“你不问别？”
“不问。”
沈柒也想他娘子，剖心坼肝地想。
但刚刚收到密令里，白纸黑字历历在目，命他继续调查真空教安插在廖疯子贼军中那个军师石燧，顺藤摸瓜，抓住教主鹤先生。
在这瞬间，沈柒心中涌起恶念与业火，想将阻碍他与苏晏厮守切人事物——
贼军也好，邪教也好，皇权也好。
职责也好，道义也好，这满是无谓生民天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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