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喜犹豫再三,还是说出口:“臣意汹汹,有逼迫之态、不敬之嫌。”
景隆帝向后靠在椅背,揉揉太阳穴。蓝喜见状,忙放下茶杯,走过去给他按摩头部穴位。
“
“坤宁失火,迁怒宫人,既怀残忍,遂行杀害。如今又伤败于典礼,亵渎于皇陵。肆恶,bao戾,难出诸口……”
“这个……这个骂得太难听,奴婢还是不念罢?”
蓝喜手捧奏疏,心疼又为难地望向景隆帝。
“继续念。”景隆帝面不改色地说。
“是……桀跖不足比其恶行,竹帛不能载其罪名……不行,奴婢还是得说句,这太过!分明是故意发惊骇之言,夸大其词、卖弄正直给自己刷谏臣名望,皇爷不必对这等狂言入耳上心……”
御座上景隆帝沉声道,“朕会派都察院御史、锦衣卫与内官赶赴南京,彻查此事。”-
“彻查什?”白衣庵中,太后拍案道,“这事不是明摆着?太子确去钟山狩鹿,北峰确被泥石流冲个乱七八糟,皇陵也确险些被殃及,事实如此清楚明白,还有什好查!”
焦阳道:“就怕这来回,加上中间调查,年半载就过去。再大事也会随时间尘埃落定,到那时再发力,可就后继无力。”
太后道:“也是这个意思,必须趁热打铁。”
焦阳想想,说:“朝堂之上谏诤不能停!皇上虽有意袒护太子,但只要臣子们日复日地上疏弹劾、恳求治罪,向皇上直谏、极谏乃至死谏,就算是九五之尊也不能不罔顾道义臣心!”
御案上弹劾奏疏垒起来足足两尺高,厚厚十几本,有言官,有六部文官,还有个别来自南京。
蓝喜花个多时辰才勉强念完,口干舌燥。
皇帝赐给他壶茶,问:“还有?”
蓝喜谢恩喝茶,苦笑:“没。再念奴婢喉咙也要冒烟,恳求皇爷开恩,换个嗓子好。”
皇帝说:“今日没,明日还有。”
“死谏?会不会太过。”太后皱眉,“经历过先帝抬庙号事,皇帝十分厌恶朝臣以死相逼,会不会适得其反?”
焦阳道:“当然不是眼下。事态总要步步升级,先上疏弹劾太子,恳求皇上治罪。闹上两三个月,皇上不堪其扰,总该有所表态。”
王千禾适时补充句:“当年要给先帝抬庙号,最后遂皇上心意,是因有太后在背后鼎力相助;如今皇上若独力对抗群臣,还能如当年那般取胜?”
太后神情震,慢慢笑道:“你说得对。要让皇帝看看,当年若是没有,会是个怎样局面。”-
“太子不法祖德,不遵圣训。陛下包容十五年,选名德以为师保,择端士以任宫僚,乃不知悔改,其恶愈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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