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说完，就有人高声问：“如何评判？老天爷就算开口，
们凡夫俗子也听不见哪！难道真会派个神人，从天而降
？”
“本官听闻，天意往往托于神迹。这样吧，本官就在这高台之上，在众目睽睽之下，问
问天意。”
兵卒们拿来两根长长
竿子，绑住方宽幅白布，又请
几名工于书画先生，照着令牌上图案，在白布上用朱砂绘制朵巨大八瓣红莲。
苏晏亲自抄起拖把似大笔，用黑墨绕着红莲涂大圈，圈内再写上个硕大“骗”字。
竿子竖起，挑着白布展开，红莲印记上黑圈和“骗”字格外显眼，百丈外都能看见。
百姓陷入真假难辨迷雾中。
苏晏把牙牌收进证物袋，又说道：“光凭面牌子，却也不是什确凿铁证。你指认个不存在教派是爆炸案真凶，未免荒谬。且不说别，要真是真空教所为，动机何在？”
万鑫背半天稿子，这会儿派上用场，当即回答道：“为印证谶谣啊！白纸坊炸，可不就是‘霹雳兆大劫，天地皆暗，日月无光’？”
人群中有个孩童用清脆声音，跟着唱起来：“‘真空救苦难，红莲现世，混沌重开’。
孩子嘻嘻哈哈地说：“阿娘，刚才碧纱橱也炸出朵好大红莲呢！是不是也算大劫预兆啊？”
苏晏把大笔搁，扬声道：“据说真空教圣莲印记乃是上天赐予，本官亵渎圣莲，老天爷有灵，必会降下雷霆，烧毁这块被污染白布，惩罚本官。
“本官就在这台上等两个时辰，等到入夜后戌时。倘若真有天雷来劈、天火来烧，那就是老天爷在为真空教正名。倘若风平浪静，无事发生，就说明老天爷对真空教不屑顾，或是要借本官手，来惩戒这个假教。
“
周围民众纷纷转头看他。孩童母亲吓跳，连忙捂住他嘴：“别乱说话！小孩子家家知道什。”
那孩童不高兴，挣扎着掰开娘亲手掌，大喊大叫：“没乱说！你们大人也是这说，说那天晚上大爆炸是天谴。那天是，今天爆炸怎就不是？”
仿佛语惊醒梦中人，好些人面上露出骇然、怀疑、愤怒乃至羞惭神色。信徒们有骤然清醒，有冥顽不灵，有捶胸顿足，有当场晕厥，有骂，有反骂，乱哄哄地吵成片。
苏晏见局面逐渐失控，连忙命兵卒维持秩序，鼓手把大鼓接连敲十几通，暂时压制住乱潮。
“本官见大家各有各想法，既然谁也说服不谁，何不交由老天爷来评判？看这个被官府取缔真空教，究竟真是替天行道，还是假借天命行人事，故意制造爆炸，用来印证他们编造出来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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