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暗叹
口气，沉默着守在门边，如同从前无数个夜晚样。
皇帝坐在椅上，神态静穆，静静打量长子片刻，终于道“你想说什
？”
皇太子跪在父亲面前，平静
与他对视，语调从容，道“从小到大，陪伴
最多人，是阿娘。”
“……还记得她身上气息，记得她声音，她相貌，记得与她相关切。”
“记忆里阿娘，温柔、沉稳，端方有度，人人称慕，可现在才知道，那时候她不快乐。”
皇太子垂着眼睫，言不发。
高庸实在没有法子，只得再壮着胆往内殿去，恭声道“圣上，太子殿下不肯走，正跪在外边儿呢。”
皇帝道“随他去。”
高庸跟随皇帝多年，最是
解他秉性，虽然于皇太子不甚亲近，却是十分重视这个儿子，现下如此言说，显然是动怒。
皇家事情——尤其又是牵扯到皇帝与皇太子，便不是他个内侍所能置喙。
认真道“很喜欢。”
“好，”皇太子又应声，含笑看她会儿，终于还是没忍住，揉揉她有些散乱长发“你要直这高兴才好。”
……
皇太子回到显德殿时，天色已经黑，成百上千盏宫灯将这座宫阙映照灯火通明，不似人间。
高庸守在殿外，见他，低声道“圣上回宫之后，便个人呆在殿中，连晚膳都没用，太子殿下还是明日再来。”
“原来，时间能将个人改变这样面目全非。”
“父皇，”皇太子膝行几步，近前叩首“阿娘前生为家族而活，为儿女而活，既不欠父母，也不欠子嗣，问心无愧，现
高庸应声，退出殿去，又去劝皇太子几句，见他置之不理，只得败退。
暮色渐深，明月高隐，半夜里起风，空中颗星子也无。
子时都快过去，皇太子还跪在原地，高庸侍立在侧，都有些看不下去。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进殿去再问声，却听皇帝肃然如常，却隐含疲惫声音自内传出“滚进来。”
高庸心下凛，吹大半宿冷风脑袋还未反应过来，便见皇太子站起身，往内殿中去。
“有桩要紧事，急需求见父皇，”皇太子语气平静，坚持道“请内侍监代为通传。”
高庸见他如此，只得进殿问询，不过片刻，便出来道“圣上说是不见，太子殿下，您先回去。”
殿外灯火阑珊，不似内殿那般光亮，光影使然，皇太子脸上有淡淡阴翳，唇线紧抿，更添几分坚持与执拗。
他掀衣摆，席地而跪，清楚表明自己态度。
高庸见状微惊，下意识回头去看，见身后无人，才劝道“太子殿下，您这是做什？圣上今晚心绪不好，天大事情，也等到明日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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