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自己有些艰涩
开口：“父皇，你方才说……”
“
说，今天见到你们母后
，”皇帝平静看着他，重复道：“她很好，将她送回乔家去。”
又是久久无言。
“这不可能！”
晋王俊秀面容上遍是难以置信，还有些丧母之后残存伤怀：“母后，母后她已经去，怎
可能再出现？父皇，你，你是不是……”
皇太子眉头微动，没再多说，吩咐属臣们各自归府歇息，自己则整理衣袍，叫宫人提灯引路，往显德殿去。
他都觉得奇怪，更别说秦王、晋王与昭和公主。
兄妹几个先后到显德殿，入内之后，内侍便在外将门合上，他们有些诧异，再往内看，却发觉内殿并无内侍宫人，皇帝坐在上首，身体微斜，半倚着扶手，俨然不语，身边是内侍监高庸。
几人对视两眼，神情莫名，正待行礼，皇帝却摆摆手，语气有些疲惫道：“都过来。”
皇太子与秦王、晋王到皇帝近前去坐，昭和公主却到他身边站定，有些担忧道：“父皇，你怎？是不是太累？”
紫檀木珠出神，始终默然无语。
高庸是跟随他多年心腹，知道他此刻心绪不定，便不曾搅扰，吩咐殿中内侍退下，独自守在
边儿。
夜色渐渐深，晚风自窗棂吹入，搅弄内殿帷幔轻轻拂动。
连枝宫灯上是儿臂粗蜡烛，将这座大殿映照片通明，不知是哪支受惊，“噼啪”声轻响，将皇帝从沉思中唤醒，回到现世。
“高庸，”他神情敛和，目光平静：“叫太子他们过来。”
他想说父亲是不是神志失常，生幻觉，却觉这样言语太过伤人，如此停滞下来，没有再语。
“有
皇帝盯着她那副肖似母亲面容看会儿，心下唏嘘，却微笑道：“父皇没事，只是有件事情，想同你们说。”
昭和公主眼珠转，好奇道：“什事？”
皇帝目光在几个孩子脸上转圈，轻轻道：“今天，见到你们母后。”
这句话落地，内殿之中似乎失声响，唯有惊诧这种情绪得以保留。
皇太子看着父亲嘴唇闭合，耳中却是片茫然，怔然良久，方才回过神来。
“是，”高庸应声，又吩咐内侍去请几位殿下，自己则低眉顺眼守在皇帝身边，静穆如尊泥塑。
明德皇后辞世之后，皇帝宣布辍朝百日，现下不过四月，总共也才过三十几日罢。
因这缘故，皇太子近来着实辛苦，时常忙到深夜，方才归宫歇息，听闻显德殿传召，微觉讶异：“出什事？”
传信内侍恭敬道：“回太子殿下，奴婢也不知道。”
他顿顿，又补充句：“不过，其余几位殿下也接到传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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