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反复复地拿起手机，想给他打电话，想问他，可事到临头，又觉得，能问些什
呢。
他那好，那优秀，总不能让这段感情，成为他人生中
污点吧。
借着这个机会断掉，不是更好吗？
是啊，不是更好吗？
凌晨三点，家中仍然没有任何
个人睡着。
怎就能算
呢？
可是，除算，又能怎样呢？
她心里是比谁都知道啊。
她比谁都知道，早晚会有这天，只是还自欺欺人地蒙骗自己，想要多享受几分温存，想多拥有几天陪伴，装作最后结局那天，不会到来。
可这就是现实，现实终究会将他们推向不同岔路，而他们别无选择。
可是呢，这就是他们谈判结果吗？
宋嘉茉手脚冰凉，不愿接受，还想再问些什，又被陈昆打断。
陈昆：“当断则断，你现在任务是好好学习，然后毕业，户口迁进陈家，对吗？”
当断则断，好狠四个字。
如同反应能力被人切断，她站在原地许久，这才后知后觉地拿出手机，显示没有新消息。
发不出任何声音。
少女茫然地抬起脸，目光空洞，身体僵硬，到最后，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
思维仿佛和身体分开，只能感觉到嘴唇张张合合。
她问：“以后就在那边上学吗？”
“对。”
宋嘉茉翻身下床，连赤着脚也浑然不觉，走到陈昆面前。
大伯脸上也可见疲惫。
她问：“
能搬出去住吗？”
没办法留在这里，这里到处都是陈赐
不能相爱人，从决定相爱那刻开始，每分每秒，都是饮鸩止渴。
刀刃还没有划破皮肤，不是因为它不再锋利——
而是他们终究还没有踩下去。
她以为自己早就做好准备，可真正面对这刻，还是如同世界轰然倒塌，丧失所有力气。
她浑浑噩噩地回到房间，心脏好像已经麻痹，身体没有任何知觉，连哭都哭不出来。
她哽下，艰难地说出句话来：“那他……有留给什吗？”
“没有，什也没有，”陈昆残忍地说，“你们都知道你们不可能，不如就借这个机会，算吧。”
——算吧。
怎能算呢？
她才发现她喜欢他好久，他们兜兜转转错过好久，经历好多试探、挣扎、后退、确认，好不容易才牵上手，他们还约定要起上肃大，约定要拿捧花，约定下个情人节、圣诞节、她生日——
“那……过年……过节时候，会回来吗？”
“不会。”陈昆说，“不要再问。”
不要再问。
简简单单五个字，她明白，陈昆什都知道。
方才她听到语气，应该是陈赐正在和他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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