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滔天。
金鲤竟将自己救起。
从此后，再也不受冻饿，金鲤总会带给自己足够
鱼获。
若不是鱼兄，只怕
现在已经死
吧。
“愿意。”
幼年丧父。
亲戚冷眼相待，说他是扫帚星，克死父亲。
也不知是怎样长大。
所有人都避着他，把他视为异类。
有田，也不会耕种。
“你不说话，就当你不愿意，你也不必自责，求生乃是本性，你又何苦为
条鱼，舍去自己性命。”
苏大为淡淡说着，将手掌张开。
那条半化龙金鲤，在他掌心艰难游动着。
从眼中，滴下滴泪来。
滴哒~
但若是要以自己生命为代价呢？
他动摇。
他感觉自己心在乱跳。
头脑嗡嗡，仿佛失去思考能力。
脑子里只有个声音在嗡嗡作响。
苏大为脑海却想到后
四下俱寂。
只有湖面微微涟漪，隐隐传来水声。
许生不见苏大为回答，急道：“求以命，换鱼兄命。”
他焦急抬头，却见苏大为与聂苏都在微笑看着自己。
“你命自己留着。”
是哽咽。
他恨自己软弱，恨自己无能，无所作为。
“你说它救过你，所以你要助它，但是天道无情，若要救它，便要命换命。”
苏大为声音依旧平静。
但在这平静之下，却有份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太上无情冰冷。
嗯？
苏大为有些诧异看向许生。
却见这年轻人，跪在地上，声音开始颤抖，逐渐变得坚定。
“若真要命换命才能放鱼兄……”
许生喉头蠕动，咬牙道：“愿以命，换鱼兄自由。”
除读书，百无用。
实在饿急，就去河边捞鱼，去湖中钓鱼。
原本以为，大概哪天自己便会饿死。
直到，直到遇到金鲤。
念之善，竟救自己命。
许生只觉那滴泪，仿佛直滴到自己心里。
脑中轰然作响。
幼年至长大，幕幕，仿佛电光般自脑中闪过。
自小随父读书。
天灾人祸。
命换命，命换命。
你可愿意？
“……”
他想说话，但话到嘴边，又凝固住。
这刻，每个字，都重逾千斤啊。
“你们……”
“方才与你开玩笑，这金鲤，与也有段旧缘，自会放它。”
苏大为笑着，向掌心中金鲤道：“昔年昆明池中有面之缘，当时丹阳郡公钓上你，便说你有灵智，将你放生。
不想今日又遇见，确实缘份不浅。
也不知你是如何从昆明池逆流至蜀。”
“你可愿意？”
你可愿意？
许生身子震。
帮鱼兄，他自然是肯。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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