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沉默
裴清沅：“宿主，需要听冷笑话吗？”
他想，应该是不需要。
宿主果然摇摇头。
方昊懂事地装
盒虾片递给季桐，季桐拿片，又懂事地递给宿主。
他咔滋咔滋地咬着虾片，安慰道：“宿主不要伤心，
周老师是这样说。
裴清沅听到后，没有什
表情变化，只是淡淡道：“挺好。”
在这声难得肯定里，她终于鼓起勇气道：“对不起。”
这是第二件正确事。
裴清沅看着她，对久别重逢母亲说最后句话：“春节快乐。”
罗秀云觉得自己好像看见儿子笑。
她第次如此近距离地看见他笑。
他站在这个在冬日里显得格外温暖家里，到处贴着欢喜过年装饰，身边是正跟他小声说话人，身后是颜色明亮餐桌桌布，还有被收拢在厨房里虾片香气。
这是罗秀云在很多年前就渴望过那种真正家。
她走上歧路，又渐渐忘记最初心愿，从未带给亲生儿子个真正家。
会写春联，会个人上下学。”他掰着手指数起来，“考试能得第名，打篮球能得第名，
觉得做饭也是第名。”
听着他略显稚气话语，罗秀云先是笑起来，随即被种深深懊悔所淹没。
因为那个孩子用好奇眼神凝视着她，声音清脆地提问：“阿姨知道吗？”
罗秀云很慢很慢地摇摇头。
她只知道些，而且是从旁人口中得知。
贴着春联房门缓缓合上，罗秀云独自穿过被光线充盈楼道，走进四面冰冷电梯。
站在这个小小牢笼里，手中提着虾片轻盈又沉重，她看见电梯镜面上映出自己，看见那行模糊迟来泪水，终于下定某种决心。
她应该去做第三件正确事。
关上门后，老老实实待在厨房偷吃虾片方昊探出脑袋：“可以出来吗？”
季桐大手挥：“出来吧。”
如今他靠自己找到。
所以她低着头说：“春节快乐……那先回去。”
罗秀云正要转身离开时，意外地听见儿子平静声音：“罗志昌搬走吗？”
“搬走。”她回答得很快，“是逼着他搬走。”
这是她这些年做过为数不多正确事。
矮矮小朋友便笑起来：“果然只有个人知道这些秘密。”
这个天真笑容像刺样轻轻扎进她心里。
裴清沅很快提着个塑料袋回来，里面装着两个塑料餐盒，他递给罗秀云时言简意赅：“虾片。”
罗秀云有些手忙脚乱地接过这件分量很轻回礼，听见小孩低声问他：“还剩多少？”
“还剩很多。”唯有这时候，裴清沅声音是柔和，“可以再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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