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般人,估摸着就被他给绕蒙
。
但孙绍宗此时回味起来,却是颇有所得。
简单来说,那老道压根就不看好皇帝求仙问道结果,所以巴不得南北道门就此决裂,免得日后被牵连进去。
但与此同时,张老道却又忍不住担心,宏元真人最近这反常态
举动,背后是不是另有玄机。
再进步提炼,对孙绍宗最有用
情报,应该就是那‘
反常态’四字
。
嘴里嚼着张道士腌萝卜,脑海里不住回响
,自然也是那老狐狸状似洒脱,却暗藏机锋
言语。
孙绍宗这次找上张老道,是为
进
步缩小无头尸首
调查范围;二来也是想借他这对头之口,多
解些天师府
内幕。
前者,张老道倒是给准确
答案:爱莫能助。
眼下虽说是天师府势大,清虚观等北派道门衰微,但真要算人头话,天师府这些外力户,却只是人家
零头而已。
正所谓众口难调。
嘎吱、嘎吱。
没去皮萝卜条,在孙绍宗嘴里发出钝刀子剁肉
般
动静,虽然不甚悦耳,却让被黑暗笼罩
车厢里,凭空多出
几分鲜活。
这些萝卜条是张老道亲手腌制,瞧着虽然粗糙,用
配料却都是珍品,嚼起来分外爽口。
当然,这只是对于牙口好年轻人而言。
稍微上年纪
,想要品出其中
滋味,怕是非要付出些代价不可。
在张老道嘴里,那宏元真人法术如何且不提,却是个颇有眼界、手段主儿——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进京两年不到,就成为
广德帝身边儿
红人儿。
而这样个人,突然在当代张天师即将北上之际,掀起
同北派道门
争斗,说来
确有些不合情理
清虚观虽然名义上是北派共主,实际上这却只是个松散联盟,彼此之间并没有多少
约束力可言。
更何况许多道士本就特立独行。
闭关不问世事,云游不知去向
,还有那些不知躲在什
犄角旮旯,时不时冒个头却又神龙见首不见尾
。
清虚观想要学天师府那样,声令下从者云集,完全就是痴人说梦。
至于孙绍宗第二个问题,张老道则是不置可否,东拉西扯说
许多闲话,其中倒有大半是在吹捧天师府。
至于张老道这样年过七旬,就算是豁出去
,也未必能奈何得
这些腌萝卜。
但张老道还是每年都腌,腌就是好几大坛子,有时候会分送给别人,有时候就干脆放到变质。
搁别人身上,这叫怪癖、或者叫浪费粮食。
但沾上张老道边儿,这些腌萝卜条却披上
层神秘色彩,甚至有城中大户不惜重金求购。
当然,孙绍宗今儿之所以搬两坛子,只是因为这玩意儿对口——如果能再辣些,就最好不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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