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忠言逆耳,”曲沉舟声音温和,仿佛看着闹脾气小孩子:“能否听微臣说完?”
哪怕再怎不敢相信,虞帝也察觉到,面前这个像是换个人样。
“你是……曲沉舟?”
“如假包换,”曲沉舟微微颔首,纤长手指将棋盘上几粒白棋捡起来,丢在旁棋篓里:“皇上大意。”
虞帝这才想起来去看那棋盘,果然是大意,时忙乱之
“皇上,臣只能得知未来事,于公公已死,臣又能从哪里读到什卦言呢。臣不过是随口说说,于公公死,自然是做让皇上不高兴事,就像之前人样。”
虞帝听他话里有话,皱眉问道:“怎说?之前什人?”
两人说着话,手中棋倒是落得比之前要快,声声脆响敲在棋盘上,仿佛有人在用力擂鼓似。
“是说齐王爷。”
曲沉舟微微低着头,目光只注视着棋盘,仿佛对面只是个聊家常人。
可他不得不承认,将所有人掌控于手中感觉让人上瘾,终于不用再像小时候那样,看着别人眼色过活。
见他始终捻着棋子沉吟,曲沉舟招手唤宫人轻步上前,瞟眼窗边滴漏,亲自端茶盘过来,才令伺候人都退去外面。
虞帝斜眼看,许是感慨良多,心事许多,也没说什。
曲沉舟为两人斟茶,双手奉去,轻声问道:“皇上是想起于公公吗?”
虞帝怔下,知道他住在宫中这几天,也必然听说过这个事,面色沉沉。
“齐王爷掌兵数年,若是个心思活络,随便派人在边关挑起些战事,把白家大军支出去,京里京外哪还有比齐王爷更说得上话呢?”
“偏偏他是个死脑筋,只盼着皇上多看他眼,结果堂堂王爷落得客死他乡。”
“宁王爷就更乖。别人都将您当皇上,独独他个人将您当爹,甚至还常常跟人说起他小时候,您把他举着坐在肩上事。”
“只可惜啊……他从不知道皇上心思。”
“曲沉舟!”虞帝手中白子啪地落下,呵斥声起:“你好大胆子,知不知道你在说什!”
不知是不是他错觉,自今天曲沉舟进门起,他们之间相处气氛似乎就有些不同于常——曲沉舟身上谦卑姿态少许多,以至于有种莫名压迫感。
“他死有余辜。”虞帝冷哼声,这子终于落下:“你听到什说法?”
“连于公公那样人都会死,哪里还有人敢有什说法,”曲沉舟笑答,几乎不假思索地落子:“臣只是觉得,于公公恐怕直到死,都不知道皇上究竟为什杀他。”
虞帝眸中神色凝:“你读谁卦言?知道什?!”
对于他疾声厉色,曲沉舟只莞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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