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吧,”曲沉舟在袖中捻着手指,垂目淡淡说道:“留着也没什意思。还是说世子想要再入奴籍?”
柳重明喉中滞,没敢去摸怀里,只能干涩地转回刚刚话题:“怀王……把周怀山放在朝阳宫里,顶替原来那个叫三福公公。”
曲沉舟点头。
“宋家留着周怀山,用来提防怀王,怀王先下手,把人抢到手里,这两边已然貌合神离。”
“他放在外面,宋家难保不打主意。如今周怀山活着,对宋家威慑更大。以怀王性格,若是想拼个鱼死网破,宋家怕是个人也留不下来。”
“……都想起来……”他看着面前窄瘦肩,魂牵梦萦,却终究没敢伸手,只轻颤着重复:“从前事,都想起来。”
曲沉舟闭闭眼,回句:“恭喜。”
柳重明心里仿佛被这两个字化作刀子捅个对穿,有些无措:“你……你先坐。”
曲沉舟在旁椅子坐下。
“外面冷……”杯茶端在他面前:“喝点热。”
,却目不斜视,步步向前,与人擦肩而过,向柳清如躬身:“臣曲沉舟,见过贵妃娘娘。”
柳清如瞟眼柳重明,叫他:“沉舟……”
曲沉舟听她欲言又止,已猜到她要说什,目光看着地面:“娘娘吩咐。”
“重明说,有些话想对你说,”柳清如见他不说话,微不可闻地叹口气:“你若是现在不想听,就叫他回去,改日你有心情见他,再叫他过来,好不好?”
曲沉舟微微抿抿嘴,似是能察觉到背后目光胶着在身上,半晌才又回句:“但凭娘娘吩咐。”
“周怀山若死,宋家没吓唬怀王把柄,怀王实则也跟宋家撕破脸,没最好后盾。”
“就看他们两边谁更疯,谁都输不起。”
“可瑜妃不样,她性格懦弱谨慎,自然不敢赌。周怀山在她眼皮底下,是最安全稳妥。只是……人在朝阳
他目光从茶水慢慢抬起,终于与人直视。
“世子若是没要紧事,就请回吧,与娘娘还有话要说。”
柳重明讪讪地收回手,知道再不说点什,自己就真留不下去。
“石岩给你那个簪子,你……看吧。”
不等人点头,他忙解释道:“那是新刻个簪子,不是你那支,你那支……”
柳清如担忧地看两人眼,转身去里间。
屋里空气不但没凉,反倒陡然变得热起来,能听到有人越来越沉重呼吸声。
他垂目站在原地等片刻,微微点头:“没有事话,世子请先回吧。”
“有……有事!”
柳重明像是突然被惊醒,拦在纱帘前,也知道今天时间不多,并不是叙旧时候,可肚子话,竟不知道该捡哪句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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