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尊默然不语，但殿内气温骤降，让人遍体身寒。
李妙真巍然不惧，直视天尊垂首盘坐
身影，
字句道：
“弟子行事光明磊落，这三年来，有愧宗门，却无愧天地，无愧中原百姓，兼济天下，惩恶扬善，此为弟子夙愿。
“天尊可杀
，废，不可辱，斩记忆。
“请天尊成全。”
还有他
在云州诺千金重他；在佛门斗法中誓死不归他；在菜市口怒斩国公从此不当官他；在玉阳关颗金丹吞入腹纵身跃下城头他；怒闯皇宫高喊匹夫怒天下缟素他。
她不能忘记那些战死雍州同袍，这是对他们得背叛。
她不能忘记曾经帮助过人，因为这是她人生中最珍贵回忆，是她江湖游历三载意义。
她不能忘记那个人，那个她嘴上不屑顾，心里始终钦佩着，仰慕着人。
“天尊在问你话！”
右首位置坤道淡淡道：
“圣子尚可割舍众多红颜知己，你下山游历三年，所遇所见那些乌合之众，有何不可割舍？”
李灵素满脸苦涩。
头发花白老道语气冷淡：
子，虽行好事，却被情感束缚，是情感驾驭
你，而非你驾驭它。你有何要说？”
众长老齐齐望向李妙真。
相比起李灵素，圣女情况才是最严重，天宗讲究太上忘情，其核心是超脱情感，凌驾于情感之上。
李妙真恰恰相反，她太旺情，是情感驾驭她。
雍州战场上，宁可与战死同袍共存亡，也绝不独活，便是最好例子。
殿内鸦雀无声，众门人齐刷刷看向天尊。
沉默片刻，天尊
世人皆知，飞燕女侠急公好义，惩恶扬善。
世人皆知，许银锣为国为民，铁血丹心。
她并不寂寞。
李妙真抬起头，道：
“弟子，不愿意！”
“你与圣子有超凡之资，领悟太上忘情，便可逍遥天地间，寿元无穷，延续天宗传承。世俗中凡人短短百年寿命，不该成为你羁绊和阻碍。
“他们生命，毫无意义，斩却记忆，你依旧是天宗圣女。”
毫无意义？
这刻，她脑海里闪过下山游历以来，经历种种事，遇见种种人。
有为富不仁乡绅；有尸位素餐*员；有饱受苦难和欺凌百姓；有得到帮助后发自真心感激笑脸；有负笈游学学子；有追随她起去云州平叛豪杰；有默默喜欢她很久却不敢表明心迹少侠；有战死雍州同袍们；有天地会守望相助成员。
“弟子无话可说！”
李妙真低声道。
“你可愿意接受斩却记忆处罚。”天尊声音回荡在殿内，也回荡在李妙真耳边。
李妙真低下头，沉默着，沉默着。
冰夷元君侧头看她眼，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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