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着漆黑
这样亵渎话语还是第
次从他口中说出来。
“您定不知道饿疯
感觉。这种感觉，
从醒来那天起，每分每秒都在忍受。”
他抬起尚且自由那只手，到神明胸腔之前，接下流淌散发浓香血液。
神明没有阻止他，于是他就把承满血手收回来，低下头去舔食。
太少。
他并不在意。他本来也没有想要得到回答。
从神明苏醒那刻，他就已经输。
不过，他还没有输得彻底。
“什
时候开始？”神又问他。
他歪头打量着神明，很顺从地回答：“从有意识起那刻。”
唯有容器会感觉痛苦。
他直觉得这是造物主在制作容器时候不慎出现瑕疵，所以容器才会时刻被血脉里面规则反复催眠。
【没有感情。】
【不会痛苦。】
然而痛苦始终是存在。只要被意识到，就会开始绵延。
被抓住手腕无法动弹分毫，他却点也没有被抓包慌乱，反而弯弯唇。
“……啊，您醒。”
淌落神血早就沾湿他手腕，此刻也也蔓延过神明五指。
滴答，滴答。它们坠落，与神座上污浊液体混杂。然后继续坠落。
他看着神明。
他刚才就应该多喝些。在归于彻底死亡和陨灭之前。
不过对于神明愿意提供给他最后晚餐，他心情还是变得愉悦些。
神明还在深深看着他。
“好吧，好吧。如果还要说理由话，”他舔舐着手上残余血迹，微微撩起眼睫，道：“根被取下来丢弃肋骨，渴望完整与自由，不是理所当然吗？”
神忽然打断道：“不是肋骨。”
从他有意识那刻开始，每日每夜，每个具有意识瞬间。
他都在谋划着如何杀死创造自己神明。
神明道：“为什。”
为什。
“没有为什，”他说，“只是太饿。而您是如此强烈地吸引着——第次看到您，就想把您剥皮抽骨，拆吃入腹。”
神明终于开口，问他：“你在找什。”
他歪歪头，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事情吗。莫非对方还想听他说些戳就破谎言？就和诱祂入梦时候所说那些柔软动听谎言样。
可惜，现在就连他唇上，都已沾满对方血。
“在找您‘心’啊。”他说，“可是找不到，您能告诉它在哪里吗？”
神明沉默下来，没有回答。
祂胸腔已经被自己搅碎，祂衣袍也被他污染。而他为此感到愉悦。
对方胸膛还包裹着他五指。
他微笑着想，神明会感觉到痛吗？
他又想起那成千上万根被取出又被丢弃肋骨。
应该是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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