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儿子只能有半个鼻子，否则他永远跟你
样
骨头汤熬好
。
浑浊
颜色让人看就没有食欲，不过今天还算好，汤里浮泛着很多菜叶，还有些块状植物根茎。看着厨子拿出袋盐，在汤里撒把，士兵们立刻笑着围过来，拥挤着争夺首先领取食物资格。
盐巴是好东西，而且很贵。狂牙城离海很远，盐巴比粮食精贵。
这里是守城士兵早餐区，吃完以后换班。
赤鼻是城卫军小队长，同时还是个身材高大壮汉。他有着豕族人特有粗厚皮肤，粗壮腿脚。按照豕人观点，赤鼻无疑是个美男子，然而破烂鼻子破坏这种野性美。
从城墙上走下，来到位于墙基后侧休息区。
几口大锅里烧着开水，可以看到里面炖着几根不多骨头。刮得很干净，看不见丝肉。天知道这些骨头究竟来自什
动物，豕人也很少思考这个问题。他们只关心骨头够不够新鲜？汤里有没有油？
在这里休息士兵有三百多人，他们对汤锅里这些骨头形状很熟悉。
这是件非常可怕事，意味着，士兵们已经很多次见过这些骨头，甚至有人趁着厨子不注意，飞快捞起来吮上几口骨髓。
操持大锅大灶厨子几乎都没有良知。他们喜欢克扣，还喜欢缩减分量。若是有人对此表示质疑，回答起来也顺理成章，爽快利索没有丝毫迟滞。
他只有右边鼻翼，左边从幼年时代就被割掉，露出个很大洞。
父亲是豕神崇拜者，他毕生梦想就是成为名行巫者。很遗憾，他没有领悟文字与神灵沟通能力，注定只能是个普通人。
他是那执着，自己无法实现心愿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也要在儿子身上实现。
那年赤鼻两岁。
父亲做个梦。在梦里，他听到神灵在说话。
“上面交代
就这样做饭。有意见你找当官说去，跟说没用。”
“拨下来粮食就这点儿，有什办法？也想吃山珍海味，可只有草根树皮能怎办？要不咱俩换换，你来当厨子，你做给吃？”
“吃不饱也办法，年轻人你就认命吧！下辈子投个好胎，生下来就是王子，以后想吃什就有什。”
插科打诨，嬉笑怒骂，不高兴嚷嚷着发泄几句，满足于现实就蹲在墙角看着某处发呆。墙根底下站着大溜面对墙壁粗汉，他们脱掉裤子露出光溜溜屁股对着城墙撒尿，肆无忌惮谈论着女人，以及自己身体特殊部位。打闹是士兵之间家常便饭，身体瘦弱那个总会成为被欺负对象，时不时挨上几下，被冠以各种侮辱性外号，还得负责各种不属于自己重体力活。
混乱又肮脏画面，这就是真实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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